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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央嘉措原本就是个风流才子的禀性,当初被逼着去抽了金瓶之后一直满怀遗憾,世间自然是没有双全法的,于是仓央嘉措便常常偷偷跑出去见情人,逾越的事情他也不做,便是对着情人的容颜发呆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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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巴准备投毒去暗杀拉藏汗的时候,仓央嘉措本能的知道自己很有可能被一损俱损,暗暗让人给自己准备了汉人的衣服,等到拉藏汗开始在黑河集合蒙古军队,分兵三路,从果拉、盖莫昌、堆隆杀回拉萨后。
仓央嘉措就知道自己死期不远了,第巴桑结喜错被打得措手不及,只得匆忙集结卫藏兵民迎战。但是,由于缺乏准备,桑结嘉错被拉藏汗打败,逃往贡噶宗,被拉藏汗妻次仁扎西擒获,不久,在莫隆被处死。
拉藏汗执杀了第巴桑结嘉错以后,又废掉了桑结嘉错所立的□喇嘛仓央嘉错,用来彰显第巴的胡作非为,另外立了自己看中的□纨绔太子。
仓央嘉措被幽禁之后,每日诵经转轮,做出一副无害的样子,趁着冬天大雪封山,守卫松懈的时候,带着几名心腹护卫,从行宫逃到了青海,再转四川进内地。
好容易走到了河北,就发现拉藏汗的人马已经追上来了,几名护卫拼死才把仓央嘉措给藏在商队的马车里面送走,躲在货物里的仓央嘉措再没有了写诗的心情,真实的鲜血就在他眼前泼洒,他伤心到连流泪都不会了。
仓央嘉措缩在成堆的羊毛毯子里,七月的大热天,他却发着抖,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冷让他紧紧抱住自己的膝盖,咬着手腕上的肉,把嗓子眼里的声音全部堵住。
马车走得快,一路过府入县都顺利,仓央嘉措不是傻子,总是在夜半才出来觅食,他也是在布达拉宫里认真被教导长大的,马车上插着皇商的旗帜,车里的羊毛毯子一看就是贡品,他又难过了,这么好的护身符,却是从小陪着自己长大的护卫们用性命换来的!
仓央嘉措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见到天可汗,要给死去的人讨个说法,自己这条命可是他们好几十条性命换回来了,一定要争气,撑到看见天可汗的时候。
商队运送的是敏贝勒门下的商号货品,马车上的羊毛精织毯子是西域的珍品,拿十五车好茶叶换回来的,快马加鞭送向京城是为了献给贝勒爷。
押送的人虽然是汉人,可是掌柜的特地求了敏贝勒选了个旗人跟车,免得路上被人拿捏。
马车是严严实实封好了的,就怕有人动心思,沿途各地关卡瞧着敏贝勒的面子放行都挺快,可是领队却发现了痕迹。
仓央嘉措被人从马车拖下来的时候,只庆幸着商队的人是皇商,选在了客栈**院子里抓自己,而不是荒郊野岭。
从怀里掏出天可汗的册封圣旨,明黄的书轴在懂行人的眼里,就是权威的代名词,可是仓央嘉措的身份依旧得不到确认!
仓央嘉措不笨,立刻把圣旨交给了领队:“带我回京见你们家王爷,你们绝对立了大功!”
大功不大功的倒没什么,倒是领队觉得这样一个后面跟着藏族精兵的大包袱不划算,仓央嘉措又把腰间项间的挂饰统统摘了下来,塞到领队手里,那旗人是敏贝勒岳家送过来的远亲,跟着敏贝勒不过是想发达,看见这样的机会哪有不上的?
有人拍胸脯作担保,领队自然不会故意拧着来干,仓央嘉措被煤灰涂了脸,跟在车队里,脚程一天比一天快,只盼着进了京城就好了。
太子爷在京城里风生水起,日子是愈过愈欢喜,欢喜过了头就是他开始动军队的脑子了,在太子的指示下,又有人上书要求康熙出兵平定**之乱,某某和某某某都是上好的人选!
康熙把这样的折子统统留中不发,下面人摸不到皇帝的脉象,后面太子又一个劲得催催催,折子再次如雪片飞向了康熙。
就在所有人盯着平臧大将军这个位置的时候,奉天将军苏努接到了皇帝的密旨,悄悄只身进京了。
皇长子弘皙的生日得了皇帝的允许,在毓庆宫里开了一天的宴会,请了戏班子、杂耍班子进来,还有百戏艺人,不过是皇帝为着前段时间对皇长子的疏忽一点补偿。
身为皇长子的叔叔们,各位郡王贝勒都进宫去乐呵乐呵,虽然长辈给晚辈做生日不合礼节,可弘皙已经册封为世子了,隐然是未来的帝皇,此时立了规矩,日后更好相处。
身披锦绣的女子把几个绣球抛到空中,转出个圈圈来,偶尔用脚尖踢得高高的,自己在地上摆个姿势,配年轻着脸上的笑容,也颇看得下去[hp]童养媳=破特。
敏贝勒这次没得着机会挨着定郡王做,今儿太子兴了新坐法,按着爵位安排位置,定郡王自然是挨着淳郡王坐,贝勒被另外排了一桌子,敏贝勒眼巴巴看着定郡王同淳郡王恒郡王谈笑风生,心里可酸死了。
大变活人,空中攀绳,精彩的百戏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几个小贝勒更是看得目不转睛,干脆离席凑到栏杆那里指指点点,齐心协力找艺人们的破绽。
这个说他袖子那里藏了东西,那个说明明是他腰间有古怪,叽叽喳喳吵得不亦乐乎,正热闹的时候,百戏手里的绣球突然在空中炸开了,各色的彩烟在空中织出了美丽的花纹,太子爷得意地赏下大大小小的金银钱币,钱币在台上噼里啪啦砸得特别带劲。
下面人见到赏赐,手里更卖力了,更多的绣球被抛到空中,红黄蓝绿一团团,糊在一起,反而没有一开始好看。
正在众人有些失望的时候,一个特大的绣球爆开了,可是却只冒出了白烟,大家都等着后面的惊喜的时候,一阵浓烟在远处滚滚向上,然后就有各种惊慌的声音传过来:“走水了,走水了!”
烧掉的宫殿不是普通宫室,正是供奉着祖宗灵牌的宫殿——奉先殿,消息传开了之后,皇长子这边的庆贺只能迅速停了下来,各人离开的时候都满怀心事。
皇太子心里憋着火,自己顺心的日子才过了几天啊,这是谁啊,在自己儿子的好日子上赶着给自己添堵,什么意思啊?
内务府主管了奉先殿的清理工作,灵位倒了不少,屋顶也破了,负责看守的侍卫那天什么都没看见,内殿的内侍很干脆地自我了断了,奉先殿是怎么着火的?便成谜了,而屋顶上居然还有雷劈过的痕迹,于是祖先发怒的传言便流传开来了。
康熙狠狠仗毙了几个嘴巴长的内侍同宫女,可是底下的流言却没有一点退热的迹象,皇太子不是傻子,摆明了这是庄公舞剑意在沛公的形势,祖宗干嘛发脾气啊,不就是想为大阿哥张目,顺便黑自己一把吗?
可是涉事的人愈来愈多,康熙严令彻查,却毫无头绪,太子爷的脑门都要被他抓秃噜了,最后咬咬牙,一碗都扣在大阿哥头上。
拉着康熙的袖子哭诉大阿哥不容人,被关着了还要算计自己,一门心思想害自己,康熙看着一脸诚惶诚恐的太子,心里颇为失望,案子虽然没有确切的结果,可是大阿哥那边自己早派了人去查探,大阿哥近来奉承自己的新夫人尚且不够时间,哪有时间策划这个?
奉先殿的守卫被全部清换了,内务府又开展了轰轰烈烈地背景调查,但凡是身家不是那么清白的全部被打发了出去,又从八旗新选了人入宫服侍。
颜元特地上了个条陈,总结前朝覆灭规律,不过是帝王周边小人太多,个人均有自己的利益所在,这些小人结党营私,狼狈为奸,蒙蔽帝王,后宫也好,外戚也好,世家贵胄也好,说到底都是各为各家,帝王不过是孤家寡人。
这份奏折直指康熙的心底,想着今年这几个月的种种可笑可怜可恨可恶,儿子也好,后妃也好,大臣也好,站在金殿上,真的是四顾无人,朕心茫然,那种苍凉无力,那种被背弃的感觉挥之不去。
淡然劝走了皇太子,康熙几乎要怀疑这是太子自编自演的一场好戏,那天宫里多了那么多艺人,众人眼光都在表演上,此时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或者支使自己的心腹什么做不出来?
想着骨肉相残的局面终究出现了,不论是大阿哥冲太子下手,抑或太子构陷大阿哥,都让他心寒。
晚上,康熙难得地失眠了,独自在床榻上翻滚着,旧事都涌上心头了,第二日的君王青着眼底去上朝。
然后仓央嘉措便被人带上了大殿,**这被捂住的一锅热油,终究在各方角力下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