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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皇上请安,皇上...”
“安什么安呐!朕一点儿都不安!”
方让梁九功跟催命似的给请到了畅春园里头儿。
http://www.kmwx.net/Book/0/1/这下头的几位还跟心里头儿琢磨着呢,便让玄烨这话给惊醒了神儿。
张英等人后于一步跪在博敦几人身后,见玄烨这会儿又不吭声儿了...张英以袖遮手,轻怼了怼了在前头儿跪着的乌勒登。
让张英这么一怼,没防备乌勒登猛地往前一趔趄...
可还不等乌勒登出个声儿呢,上头儿正光火的玄烨便斥道,“老七你这是成的什么样子!你...”
“皇兄,臣弟这是把腿筋儿给撑着了。您见谅、见谅。”趁着玄烨刚开了个头儿,晓得自个儿这算是被迫出头儿的乌勒登,索性大起了胆子。张口就是一嘴的瞎话,“皇兄这是怎的了?哪个不长眼的让皇兄您气成这般了?”
见乌勒登问到了点子上,还跟地砖上跪着的几个不由都心下一松。
“自个儿瞧去!”
可这气儿没松多大会儿,几人又心紧了起来。原因无他,只是因着玄烨掷到眼前儿的这封折子...依言拾起折子看过的博敦、纳穆及张英等人,心先后都给提到了嗓子眼儿...
“怎么都哑巴了。方才不是还能出声儿吗!这会儿怎的都不说了?!”瞧着底下都不吱声儿了的左膀右臂,玄烨心里头儿的火儿更是压都压不住。
玄烨如此明显的怒火和威压,便是一贯莽直乌勒登,也不敢再造次。博敦、张英等,更是连声请罪,“臣等万死。请皇上息怒。”
“息怒?那你们倒是说说,朕如何息怒?!啊?!”怒极的玄烨,黑着张俊脸,尖锐的问着。
“皇上,此事是臣等失察。臣弟今在此与您立下军令状。此事,臣弟必亲自追究到底。还望皇上宽限些时日,容臣弟亲自将涉案的一干人等捉拿归案。”
博敦的话,让玄烨禀了禀。随即便道,“身为镶白旗旗主,本就是你失察、失职!此事,你本该避嫌,由其他人处之。但朕知你不会徇私包庇。你的请求,朕准了。半月内,将此事给朕、给天下万民一个交代!若到时你...”
“皇上放心,此事半月内臣弟必将给皇上交代。若不然,臣弟愿自担罪责,任凭皇兄处置。”
“四哥...”
博敦不待玄烨言毕,便如是言道。即便纳穆苏勒等人均有反对之意,他也仍不动分毫的与玄烨直视。
不动声色的敛去心下的一丝丝讶然,玄烨终是点了头,“张英、福全。此事由尔等与博敦同办。”
“臣等遵旨。”
“跪安吧。”
“四哥。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退出了清溪书屋,隐忍多时的纳穆忙开口问道。
“怎么办?该查便查,该抓便抓!”说罢,下摆打了一飘儿的博敦,便丢下众人,自顾自的离开了。
“王爷,这...”得了皇命的张英原还打算着先与博敦商量商量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个办法儿。可现下博敦这般一走,张英只好将视线转向了方才与博敦搭话儿的纳穆。
“这,这什么这?按着大清律,该怎的就怎的!这有甚可问的?”在四个孪生兄弟中,脾性最是为善的纳穆,这会儿难得的拉下了脸。对着无辜的张英口气不善。
不给张英再张口的机会,纳穆抬脚便去追他家四哥去了。连带着,苏勒和乌勒登也跟着走了人。
被几兄弟接连无视抛弃了的张英,只得将眼神儿转向了同他一道儿领了皇命的福全...
“裕亲王您看...”
“敦复莫要如此了。作为旗主,底下的人欺上瞒下,胡作非为。甚至还让御史将事儿捅到了皇上那儿。这事儿搁到谁那儿,心里都不能痛快了去。哈哈哈,左右本王也同你领了一样儿的差事儿。你就不要太过忧心了。本王现下先去瞧瞧本王的四弟去。你便先去办其他差事儿吧。回头本王再派人请你过府议事。”
“嗻。”福全都这般说了,张英这心里头儿便是再没有底儿,也只得先应承了。
远目的送走了福全,张英这才一步一摇头的离开了畅春园。
“来,先喝杯枸杞菊花茶,去去火。”
到了点儿了,如常来了兰藻斋寻媳妇儿的玄烨,接过媳妇儿递过来的菊花茶呷了一口后,便问,“今儿怎的改成了菊花茶了?平日不都是冰镇的酸梅汤或是绿豆汤么?”
“酸梅汤、绿豆汤,这都是祛暑止渴的。对于败火而言,我觉着还是菊花茶为上佳之选。”梓歆并不将话说的那般直白,只是稍稍的点了点。
只这稍稍一点便已经听出话中话的玄烨,嘴角浅浅一勾,也听不出是恼或不恼的言道,“额涅也真是的。你如今还有着身孕呢,何苦将这些事儿告诉你。”
“知子莫若母。”见玄烨都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梓歆自然也不费劲儿打哑谜了,“这事儿额涅来告诉我,说到底不还是为着你着想。平日里本就体疲心累的了,今儿个动了这般大的肝火,若还自个儿闷着,你也不怕把自个儿憋出个好歹来?”
“憋出个好歹?”面色阴郁的玄烨让梓歆如此直言不讳的口气给逗乐了,“这话也就是你敢这般咧咧着说。一点儿不知道个避讳!这深宫里,若没爷和额涅护着你,你可怎么好?”
“啐!少把话头儿往我这儿引!我性子是直冲了些,但也不是傻的。若没你与额涅护着,避其锋芒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挥开在自个儿鼻尖作恶的大掌,梓歆给了玄烨一个白眼儿,“玄烨,治国方略什么的,我虽然不懂。可是有些道理我也还是懂的。这历朝历代,哪一朝的官吏是完全两袖清风的?远的咱们就不提了,便是皇阿玛执政的时候儿,以史为鉴不说,还又想出了那么些法子。可这贪官污吏少是少了,不也还是绝不了?人心啊,自古便是容易给污了去的,更别提那些手里或有权或有钱的人了。官贪钱权,这几个从来都有着极深的瓜葛,不是律法摆着,便能尽数斩断其关联的。是以就我看来啊,这回博敦手底下那些个镶白旗的人以权谋私,致使江苏及其周边各省盐市动荡,那便把人拿了,按律处置了便是。”
“若只是拿了那些贪官污吏,你相公我何须烦忧?”
见自个儿的建议,玄烨轻轻一言语便给驳了。梓歆反倒是迷茫了,“那你不是烦这个,那你烦的是甚?”
烦的甚?朕烦的自然是如何从根儿上绝了后患!斩草若不除根,春风一吹便又生!自个儿可没有那般多的耐性和功夫儿!盐市,一定得想法子握到朝廷手里!没了那些见利如蝗虫吸血的盐商,官吏贪墨的事儿,便能又少一些...不!是少了许多!且更为重要的是,盐市若不由朝廷控制,这祸根迟早得动摇国本。天下百姓,哪家不需吃盐买米?没了米,还能指着用别作物替代一阵子,可若没了盐,不吃盐,哪儿来的的干活气力。没活儿干,不能维持生计,不能养家糊口,那这不是逼着百姓活不下去,官逼民反么!
越想越不妙的玄烨,揉了揉眉心,“成了,这些糟心事儿你便甭问了。”不想叫这些糟心事教坏儿子,玄烨伸手抚摸着媳妇儿圆滚滚的大孕肚,“怎么样?今儿个一日,身子可有不适?孩儿们可还乖巧?”
既然玄烨不想再提,梓歆便也就不问。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男人一定有法子将事情都处理妥当的。
心怀满满自信的梓歆,将玉手叠在玄烨的大掌上,莞尔一笑,“宝宝们今儿个倒是比往日乖巧得多。许是晓得他们阿玛有烦心事儿了,是以都乖乖的在肚子里睡着。如此宝宝娘身子舒服了,他们阿玛的心情自然能好些。”
“嗤...”梓歆自恋的话引来了玄烨的嗤笑。可是笑归笑,玄烨的心情的确因着这话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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