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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六九章 海兰泡事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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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匪什么的纯粹就是个说法,无论梁赞还是年轻的外交工作人员们,全都知道那指的是什么人——俄国毛子!

    新中华定鼎过程当中,每到一地做得第一件事,便是剿匪。www.luanhen.com不光把城乡之间的城狐社鼠会道门分子统统扫光,更把盘踞山野隐蔽丛林的悍匪土贼一网打尽。那些年里,每到一处都可以看到被铁索加身的大量苦役被驱赶劳作。

    这年头也不讲什么人权,老实本分做人的平头百姓自然受到国法的保护,被抓起来的坏家伙却没有谁管他们的死活。

    十几年扫荡下来,整个国家不敢说海晏河清,起码做到夜不闭户。

    当然那不光是军队前期扫荡的功劳,随后在各乡各村建立起来的军民联防制度,将大批受过基本军事训练的青壮年组织起来,由退役军人为首领组建民兵团,足以将整个国家基层稳固的坚若磐石,不可动摇。

    即便是最为北端的边疆地区,也毫不例外。甚至因为有建设兵团的存在,半军事化的管理制度下,民兵联防搞得更加紧密。

    黑龙江两岸的中国人村镇,几乎全被建成堡垒一般的存在。家家户户有枪,农闲和不打猎的时候被组织起来军训,单论军事素养和枪法,他们甚至不弱于一般的士兵。

    那么凶悍的武装理想镇守下,哪里还有马匪的活路?

    杨浩的说辞,不过是对躲在暗处蠢蠢欲动的毛子的蔑称。在一众年轻人听来,却有着令人热血沸腾的爽快!

    梁赞当即对跟在身边的公务员吩咐下去,随后陪同杨浩一起走出车站,上了越野车,一路疾驰到了给他们下榻的宾馆。

    没有被毛子侵占的年代。因为东北大开发和铁路大建设的缘故,瑷珲发展的比本世界兴盛十倍不止。作为进入沙俄国境前重镇,此时已是有着超过近五万常住人口的小城。

    城区经过重新规划设计,建筑风格趋于现代,各种设施齐全而高档,吸引者大量远东毛子长期留驻。

    为使节团留出来的宾馆便是其中一处规格较高的。

    因为通车典礼安排在此地的缘故。大大小小的宾馆酒店早被订出去,使节团是临时决定出访莫斯科,并在中途经停此处,甚至可能作为第一列跨越黑龙江大桥、进入沙俄过境的火车,一些安排被打乱。

    不过并没有几个人对此心怀不满。正相反,忽然得知元首阁下特别关注此事,更派出自己的亲信前来观礼,这无疑是对建设和运营单位工作成绩的肯定啊!高兴都来不及!

    于是乎,当杨浩乘坐的车队抵达宾馆门口时。赫然见一大群衣冠楚楚的中外各路人士堆满了两边,按照地位身份的高地不同秩序排开,一个二个眼巴巴的望着车队。

    梁赞嘴角一抽,明显有些不满。

    杨浩跟他同车,在后面淡然道:“如此重要的活动,照顾下大家的心情,也无不可。”

    梁赞心中暗暗鄙夷,分明是你小子年轻好面子。觉得有那么多人列队迎接显得很气派。

    不过他没有表露出半点儿,冷峻的点下头。用力推开车门下去。

    一众欢迎人群猛然见竟是这位北疆最牛的将军亲自陪同,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对车里呆着的贵客身份越发的感到好奇,更加的热切期望!

    铁建公司和运营公司的人到底不是军方,也不管政治,他们也想不到中俄之间的合作蜜月期不是从今天开始,而是要马上急转直下。此时都还一门心思的想着做出个国际都称赞的合作样板来。以后冲出国门走向世界的时候,可以顺利推广经验。

    司机利索的跳下来,绕到侧面打开车门,杨浩穿着中长款的风衣迈步下来,魁梧健壮的身材配上沉稳内敛的气质。登时让在场迎接的人两眼放光,兴奋不已!

    全世界都知道,杨大元首阁下喜欢提携年轻俊才。如今在各地政府担纲重任的关键职位者,普遍是年龄不到四十岁的干练青年。他们是最早追随元首参加革命,亲自冒着枪林弹雨杀出一片新天地的佼佼者。最差的也是第一代大学生,尤其是北洋到建国前期的老三届,更是集合天下之英才。

    杨浩如今的模样虽然做过调整,不会被人一眼看出跟大元首阁下相像,却保留了本身的气质和同样的出众形容。

    无论哪个时代、什么民族,大家其实都是看脸的,审美不会审丑。

    杨浩那卓然不群的风采一亮相,登时引起众人内心的喝彩,对他的身份再无疑虑。当即有本县要员和铁建总裁等人物联袂向前,拱手相迎。

    杨浩堆起职业的笑容,手段熟络的一路寒暄过去,圆满完成首次公众前的亮相。不过对众人的盛情宴请,却是委婉的拒绝了。理由很充分,公务在身,不好擅专妄为。

    众人了然,大元首身边的人大都如此作风,虽然能与人礼貌周全的对待,却绝不吃请。

    对此大伙儿不但没有怨言,更是肃然起敬。有此统帅,不用忧虑国事败坏。也正因为杨浩的模范带头作用,外加党派之间的相互盯梢监督,目前年轻的新中华公务员们还是比较廉洁奉公的。

    打发走了一堆捧场凑热闹的,梁赞也礼貌的告辞。纷争在即,他得随时关注每一步变化,不敢掉以轻心。

    喧闹的宾馆迅速恢复秩序,杨浩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如常行止,那份平静气度,令一大帮知道即将面临风云激荡的小年轻们敬佩不已。瞧瞧,这才是每逢大事有静气的典范啊!

    元首特使和使节团莅临的消息,一转眼传遍整个瑷珲。并在短短几分钟后,经由无线电波传递到铁路尽头的克勒喀什和。在那里同样有一列装修奢华武装严密的专列停靠,俄方受邀准备前往观礼的远东地区大人物,已然到达。

    俄国阿穆尔省军管省长格里布斯基,阿穆尔军事总督、第二集团军司令格罗杰科夫上将。外加第二军司令官斯米尔诺夫将军,各自率领一大帮挺着大肚子的亲信要员,塞满了那座原本不起眼的中途小城。

    因为中俄贸易的常年健康运转,以黑龙江为边界,南岸的瑷珲和北面的克勒喀其和,各自成为物资转运和人员流转的根据地。卡在两国边境线上的海兰泡。则成为货物交换贸易的大市场。双方都非常默契的没有把武装力量派驻到那里,各自保持表面上的克制。

    十几年的发展,随着黑龙江沿线两边人口的不断增长,双边贸易连年增加,一派欣欣向荣的气息。

    克勒喀其和受此利好,居然发展成一座奢华程度不弱于阿穆尔省府伯力的远东销金窟。

    诸位远东大人物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停留,甚至他们都还在附近拥有自己的秘密别墅。作为清一色沙俄贵族出身的高级官僚,高高隆起如同怀胎八月的大肚子,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可以让贵族先生们满意的招待条件。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就在杨浩一行人抵达瑷珲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到达时,几位大人物已经进行了几个小时的欢迎盛宴。来自中国的高度白酒,俄国自酿的伏特加,欧洲的红酒,琳琅满目品种繁多的好酒敞开供应,一个二个喝的面色赤红两眼发花。自以为有趣的干瘪笑话和夸张奉承的大笑声,汇聚成令人头昏脑胀的嘈杂氛围。

    外面天寒地冻,地上依然有没有化开的残雪碎冰。

    街道上往来的士兵多数军装破旧。有些靴子裂开大口,里面填塞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布头和黑乎乎的棉花。刺骨的寒风狠狠的搜刮他们身上的热气。逼着他们不得不抱紧肩膀,任凭磨光掉漆的步枪松松垮垮的挂在背后,随着僵硬的步伐挪动,凌乱的碰撞。

    将军和大人物的亲卫们,却都一个个浑身挺括免烫不起皱的中国高档混纺毛料军服,斜挂色彩斑斓的绶带。领口帽子上金光闪耀,皮鞋擦得能够照出人影。

    即使是站在门口的卫兵,照样从头到脚有上好的皮草包裹,寒风吹不透他们的翻毛领子,时不时的可以从兜里摸出一只不锈钢酒壶。美滋滋的嘬一口东北六十五度烧刀子。

    这就是等级森严上下严重脱节的沙俄陆军现状。

    呆在暖气屋子里,热的浑身大汗淋漓的贵族官僚们是不在乎的,他们只关心自己的笑话能不能把眼前涂脂抹粉的女人给逗乐了。

    瑷珲的电报像是一份醒酒汤,让几位大人物短暂的恢复理智。格罗杰科夫上将首先接过去粗粗看过,蓦地大笑着往边上一丢,腆着肚子叫道:“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原来不过是那位传闻中要去莫斯科找麻烦的家伙到了。瞧瞧吧,居然是个二十多岁的小毛孩子。哈哈哈,难道中华帝国的元首阁下身边,没有可用的人才了吗?叫什么杨子炎的,压根没听过!”

    格里布斯基省长看了两眼,以同样的蔑视口吻道:“或许当初的胜利来的太容易,让他们自大的以为伟大的俄国依然会心存畏惧。哼,狂妄的中国人,难道他们不明白,局势总是会随着时间在改变吗?现在,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于我们这边!”

    格罗杰科夫上将深以为然的连连点头,狂热的眼神紧盯斯米尔诺夫将军,瓮声瓮气的问:“你怎么看?”

    斯米尔诺夫光秃秃的脑门上反射着灯光,一双看起来狭长的眼睛眯起来,像一只正在盘算阴谋的狐狸,面带不屑的回答:“我觉得,我们的哥萨克骑兵会把他们吓的尿裤子!”

    现场一片短暂的寂静,蓦地爆发出哄堂大笑!

    格罗杰科夫用力拍打大腿,咔咔狂笑道:“对!太对了!这正是我们要做的!我一定要亲眼看看,那些可怜的小家伙在我们雪亮的刀锋下瑟瑟发抖的丑陋模样!”

    他笑的眼泪都留出来,浑身肥肉随着身子的抖颤掀起层叠的波浪,呼哧呼哧喘的嗓子眼似乎不够粗。

    好一会儿,总督阁下掏出雪白的丝巾擦擦泪水和汗珠,弹指丢给边上的侍应生,咣当灌下半杯白酒,瞪着通红的眼珠子,恶狠狠的道:“我不打算等到明天庆典仪式过后再行动了。那样的话,很可能会错过一场精彩的好戏!就今晚!让我们的好小伙儿先给这次的盛大庆祝提前来点儿动听的声音!”

    他转过头,问格里布斯基:“省长先生,这不会影响到您的安排吧?”

    格里布斯基毛茸茸的黑脸上一片凶戾的表情,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没有任何关系。说不定,阁下的行动会给我们壮大声威呢!哼,正好可以让该死的中国佬看清楚,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整个满洲早晚是我们的地盘!他们居然妄想跟伟大的沙俄分享治权,这就是下场!”

    “好!我同样期待你的精彩表演!”

    格罗杰科夫示意斯米尔诺夫:“一切交给你了。”

    斯米尔诺夫微微颔首,看上去格外的轻松。

    电报随即像一张废纸似的被团起来丢进垃圾桶,转眼被酒水和垃圾给淹没。狂欢的热浪重新充斥在屋子的每一寸缝隙,仿佛中间的小插曲从来没出现过。

    距离几十公里之外的精奇里河左岸,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一支人马围拢而成的营地里,响起阵阵激烈的声浪,“乌拉”的呐喊声惊动起周围几里地内的夜枭,扑啦啦的乱飞。

    凌晨三点钟这支人马纷纷钻出营帐,利索的整理装备,为首的军官们满嘴喷出浓烈的酒臭,凶狠的呼喝。看到有人动作稍微迟缓,立即一鞭子抽过去。那不是象征性的吓唬,鞭子破空的尖利啸声,和扫破对方棉衣的狰狞裂口,显示出严酷无情的真实。

    被抽的士兵竟然也不惨叫,硬吃一记后,只是努力加快速度整理装备,过一会儿便浑不在意的忘在脑后。

    整支队伍全都是这般的彪悍、硬朗!

    一阵忙乱之后,成群的战马托着他们冲出密林,沿着河边径直南下,直扑海兰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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