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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恍若在黑暗中,猛然被一盏灼亮的灯光射住了眼睛,竟晃得有些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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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玄天宗会说,修习炼体术,最重要的天赋,乃是一颗野心!或者,炼体术确实与仙术有差距,或者这玄天宗的苍龙之典,也并不是天下无敌。可是,他拥有一颗吞纳洪荒,包容宇宙的野心!
而自己也拥有一颗超越姜子羽的野心!纵然眼前不敌,总有一天,他会将苍龙之典炼体术,修炼到最伟大的境界,让姜子羽在他的力量下,渺小如微尘!
沈皓慨然道:“长老,我自然有一颗野心,绝不想让您失望。可是眼前的现实对我来说,却更重要。我若想更进一步,便需要成为别院的正式金刚。请长老指点,该如何以弱胜强,以龙胜蛟?”
他现在是苍龙之典第三重,而霸哥已是腾蛟术第四重。两人力量孰大孰小,或未有定论,但沈皓必须明白,一颗吞纳宇宙的心,绝不只依靠蛮力,而更多的是依靠智慧。
“师父,沈皓的意思是,以苍龙之典如何战胜腾蛟术。”陆小汁提醒了一句。沈皓心中一动,暗想小汁为何会对金刚别院如此了解?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已眼前的对手,正是霸哥?
“苍龙之典的修为若与腾蛟术一般,那龙力自然要远胜于蛟力,这个话题便没有讨论的意义了。”玄天宗朝他招了招手,然后带着两人,向着山谷北面的山崖走去。
在那座山崖前,玄天宗轻嘘了一声,示意两人噤声。他手指所向,只见那山崖下,一条大腿粗的蟒蛇,正盘旋成一团,昂首向上,发出嘶嘶的声音。天空中,一只巨鹫,张开丈许长翼,朝蟒蛇猛冲而下!
蛇张开巨吻,猛然噬出,如箭矢一般迅疾。但那巨鹫,速度更快,那双钢铁利爪,凌空抓住了蟒蛇的七寸位置,将上百斤重的大蛇凌空提起,远远地飞了出去。
燕云大部洲,弱弱强食,这只是最普通的一个杀戮场景。在地球上,上百斤重的蟒蛇,或才极为罕见。但在燕云部洲,百斤蟒蛇,只能称之为幼蛇。
“长老,鹰能捕蛇,您的意思是,我需要修习,像鹰一样的炼体术,方能克制腾蛟术吗?”沈皓灵机一动。
玄天宗叱道:“自作聪明!”
沈皓脸一红,暗想,苍龙之典是金刚别院最厉害的炼体术,如果都不能够战胜腾蛟术,那其他的炼体术,又如何能战胜?我真是够蠢的。
“任何一种生物,即使是神兽,都有自己的弱点。”玄天宗侃侃而谈。
“沈皓,我问你,何为蛟,何为龙?”
沈皓修习苍龙之典,精读典籍,自然知道蛟与龙的区别。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这是神兽自然衍变的结果。蛟是一种能发洪水的神兽,潜于水底,不能腾飞九天。一般头上无角,而龙才会生双角。蛟只能称之为一种小龙。
玄天宗听完沈皓的叙说后,点了点头,眸中神光一闪:“那你注意到,蛟与龙的区别了吗?”
“能飞与不能飞的区别?”沈皓略显疑惑,又摇了摇头,眼前忽然一亮,玄天宗问的,应该是蛟与龙的体态差别!否则,他为什么要带自己看鹰鹫抓蛇呢?
“对了,有角与无角的区别!”沈皓肯定地说。
玄天宗点了点头,意露赞许:“那当如何以有角胜无角?”
沈皓暗想,龙若生角,必然预示着龙头坚硬无比,远胜于无角的蛟头,龙头的力量也远胜于蛟。
“长老的意思是,龙头要比蛟头更硬,因此相比较而方,蛟头更是它的弱点?”沈皓试探地问道。
玄天宗道:“龙异于普通生物的地方,在于它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不同于普通的生物。龙角,龙睛,龙牙,龙鳞,龙尾,几乎每一处,都蕴含着无可比拟的力量和妙用。蛟无角,而龙有角。因此龙角的力量和硬度,远非蛟头所能比。蛟潜于渊,而龙上飞于天,下落于渊,龙适应环境的能力,亦胜于蛟。”
沈皓心中忽然生了一个疑问,只是他以前从未想到过。
“长老,那为何金刚阁的苍龙之典典籍上,却没有龙类使用身体力量的法门?”
他读过了苍龙之典典籍,上面有记载如何修炼,变化龙身,如何增强龙力,但是龙力的运用法门,却所载甚少。纵然修得苍龙之典,成就龙身,便如一个力大无穷的愚者一般,却不知如何应用。
玄天宗不置可否,微笑道:“神龙之力,奥妙无比,穷极一生,或者也未能尽窥其妙。此所谓龙之道诀,以龙布阵,道诀自生。”
沈皓听得不明所已,完全陷入了迷茫中。何谓龙之道诀?
玄天宗根本不管沈皓是否听得明白,只顾继续自吟自语,话声有如咏叹。
“为何龙会生鳞甲?为何龙无翼而可飞?为何龙生角?龙须有何神妙之用?龙生九子,各有何异同?龙为何列为九大瑞兽,却又位列七大凶兽?”
“老夫修习苍龙之典一生,亦未能穷尽奥妙。沈皓,你若选择了这一条路,当百死不悔,一生追求龙力与智慧的完美融合之道。如果你能够领悟这一切后,你根本无需修习仙术,亦无需施引仙力以布道诀,因为你本身就是道诀!”
玄天宗双瞳中神光闪耀,意兴飞扬。可怜的沈皓,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他连道诀是什么概念都不明白。但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和形像,龙的奥妙,博大精深,恐怕那一部厚厚的苍龙之典典籍,也未能写尽其妙。
“那……那怎么去领悟?”沈皓如同黑夜中摸索的夜行者。
玄天宗拍了拍他的脑门:“用龙的思维去领悟,才能体会到龙力的伟大!”
沈皓喃喃而语:“用龙的思维去领悟,将自己当成龙!亦只有这样,才能够参悟龙之道诀!”
他心中却不由涌起一股直透发丝的豪情,正因为如此艰难而深奥,才可领悟修炼之路的美妙和无悔!这世界,绝无一步登天的捷径!
“看来这修习苍龙之典,典籍上记载的知识,已经远远不够了。”沈皓暗想。
他现在必须要集中精力,应付八月份的别院测试,彻底击败霸哥的腾蛟术。现在霸哥已窥腾蛟术第四重,而自己也已是苍龙之典第三重。或者现在自己的力量,已然不在霸哥之下,但若要彻底将他击败,恐怕真要如长老所言,要去领略龙力量的奥妙,而不是空修炼出一身蛮力来。
至于姜子羽,现在自己根本就无暇去理会。但他深信,自己终有一天,将会走在他的前面!
玄天宗说完后,便携了陆小汁的手,幻化成数丈长的神龙,驮着陆小汁,在空山中盘旋数圈,便已飞去,只留下暗夜中的几句话:
“沈皓,此谷乃九华仙宗禁地,既关乎着极乐真人的坐化之秘,也关乎着一段不可与人言的往事,万不可告诉他人,免生祸端!”
一龙一人的身影,瞬间便消失在山谷外。
陆小汁的声音遥遥传来:“沈皓,保重……”
“长老,多谢指点!小汁,后会有期!”沈皓纵声长呼。为何玄天宗会说,这个山谷,又关乎着一段不可与人言的往事?
两人的身影,已完全消失在夜空下。沈皓仍然立在原地,思潮起伏。
……………………
流叶河边,沈皓踞伏于一座山崖前,潜心运转苍龙之典炼体术。
在他的意识海中,潜伏着一头浑躯有如金铸的龙,劲力张扬,夭矫欲飞。他的四肢百骸,急剧扩张,咔咔作响,刹那间,身体已猛增长到三丈,腰躯覆盖着龙鳞,连四肢也覆满细密的龙鳞,闪耀着赤色的光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感。
他背部微微拱起,如一张蓄劲的神弓,十根手指和脚趾,那尖利的甲片逐渐增长,皮肤粗厚,已粗具利爪之形。
眼前的一切,包括河流,山川,星辰,都在他瞪得赤红的双瞳下,显得微有些朦胧。
此刻,他不仅将神龙之态,凝想于意识海中,更将自己当成了一头神龙!以前,他修习苍龙之典,只是将神龙臆想于意识海中,以扩展龙力。但如今,他必须要将自己当成一头神龙,以龙瞳来视物,以龙爪来触知!
那龙躯,龙爪,龙尾,龙鼻,龙牙,龙角,虽未成形,但在他的意想下,仿佛逐渐伸展开来!
不知何时,他的额前似乎有种极以忍受的胀痛感,仿佛头骨要崩裂一般。他以爪拾起石头,猛然砸落在额头上,石头碎成齑粉!竟是声如敲铜,铮然有声!
沈皓干脆闭上了眼睛,让意念去感知着这一切,仿佛自己已成完全变成了龙形,蛇躯鲤尾,鹿角鹰爪,全身蕴满了可怕的力量,只欲窜身而起,飞上九天!
一种难以扼制的力量,从胸间直奔喉咙,抵达唇腭,忍不住仰天一声震天骇地的怒吼,纵身而起,猛向那山崖前的一块巨石撞去!
巨石高达二丈,足有万斤之重。沈皓庞大的身躯,在奔雷之势冲撞在巨石上,前额抵石,轰然一声巨响,竟然将巨石给撞裂!
漫天石屑纷飞中,沈皓抹去额头的碎石,露出越发光华四射的灿然铁额,心中已是一片明了!
龙之前额,乃是长角之所在,正是龙最为强壮坚硬的地方。自己尚完修成苍龙之典,自然还没有长角,但是前额的力量和硬度,已经到了可怕的地步了。
沈皓离开山谷后的日子里,他虽没有突破第四重,但前额的力量和硬度,修习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即便是普通刀剑,恐怕也伤不了他的头部分毫。
只是可惜,他现在没办法再炼地精之髓了,因为实在是购买不起那么多昂贵的药材。不过他也放下心来,因为只要成为正式的金刚,就会受到别院的大力栽培,从此免去工作之苦,而一般的药材,更是不在话下。
要知道,在金刚别院,除了十大长老外,就是金刚了。如今,别院中,共有金刚十三名,而今年的竞争尤其激烈,因为放在一般年份,能有一两个测试者,就已经了不得了。而今年,已有五人报名参选!
霸哥,沈皓,李非,还有另外二名弟子,也就是霸哥最亲密的小跟班,也不自量力,要一起参选,为霸哥加油助威。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五个人的参选,最后只会变成三个人的游戏。
霸哥,腾蛟术第四重,鲁彪长老的孙子,家财雄厚,早已名声在外,得到大多数长老的中意。想想鲁彪的家财,让长老们不中意都难啊。
李非,蔡子丰长老亲授之徒,仙猿引第四重,极具机智,却又力大无穷,也被广大长老所看好。
至于沈皓,虽是正院一位长老所引荐,但在金刚别院,除了萧凌风老人外,他基本没有任何的背.景势力支持他。关键的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真正的修为到底有多深。大家唯一亲眼所见的是,他在饭庄出乎意外的打伤霸哥,这让他更增添了几分神秘。
当八月十五日到来,工地上也全部停工了。整个金刚别院,笼罩着一种狂燥的兴奋中,因为每个人都知道,罕见的龙争虎斗,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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