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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发生的事情第二天众人就知道了。
www.biquge001.com当莲妃远远地看见装殓的宫人托着李嬷嬷出来的时候,脸色煞白。
而站在宫门口的皇后看她的最后一眼,让她终生难忘,那眼神中含着的,是不死不休的恨意。
太子因为李嬷嬷的离世而去坤宁宫的次数越发频繁,皇上念在他的孝心可嘉,并没有阻拦训斥。
是以持续一段时间,太子都是日日往坤宁宫跑去。
宁洛歌窝在王府里,听着暗卫们的禀报皱了皱眉,近乎自言自语道,“这太子会不会跑得太频繁了一点啊?”
只是宁洛歌还没来得及去查这当中到底有什么猫腻,皇上赐婚的旨意就下来了。
将彩云公主赐给赫连子谦做侧福晋。更加诡异地是,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将宁氏洛歌赐给赫连子谦做福晋。
此圣旨一出,吓得宁洛歌把刚塞进嘴里的核桃仁就系数吐了出来。
她抓着一旁的常香,磕磕巴巴地说,“我没听错吧?赐婚?我?福晋?”
常香以为宁洛歌是高兴的,连连点头,高兴地说道,“是的是的,公子你没听错,是你是你就是你。”
宁洛歌:“……”
而除了宁洛歌之外,其余人的震惊只怕更大,所有人都纷纷猜测这宁洛歌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够把彩云公主比下去,成为谦王的正妃。
只是这些大臣几乎把整个大陆都猜遍了,也没有找到什么宁氏的,能够比南燕公主的背景还要强硬的宁家。
最重要的是,这个宁洛歌根本就是凭空出现的,没有人知道是谁,连见过她的人都没有。
就连谦王府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宁洛歌究竟是何方神圣。
而就在赐婚诏书下了两个时辰之后,赫连子谦已经匆匆地进了御书房。
“父皇,这是何意?”赫连子谦握着圣旨,皱眉道。
“朕的意思就是圣旨上写的意思。彩云身份再高贵,毕竟是异国的公主,朕本来就不想要把她立为正妃。正好你又中意宁洛歌,那朕就成人之美,省得你老是推三阻四,朕给你的别的赐婚你不答应,这一桩你应该满意了吧?”皇上捋着胡子,满意地笑。
“儿臣说过,没建功立业的时候,儿臣不成婚。”赫连子谦冷硬的面庞今日看起来,格外的坚毅。
“嗯?你不满意这桩婚事?”皇上的脸也沉了下来。
“并非不满意。而是儿臣现在不想成婚。”赫连子谦固执地道。
“古人有云,先成家后立业,成家之后才立业,你想建功立业朕很高兴,朕也会给你机会,但是在这之前,你必须先成家!”皇上冷哼了一声,口气也硬了起来。
赫连子谦皱了皱眉,撩起袍子跪在了地上,坚持说,“请父皇收回成命!”
“你放肆!”皇上“啪”地一声拍案而起,怒目等着赫连子谦。而赫连子谦则平和地迎着皇上的目光,两人无声地对峙。
最后还是皇上先收回目光,他气得来回地踱步,走两步看看跪在地上的儿子,一面为儿子竟然不理解他的苦心而生气,一面却对儿子的魄力胆识很是欣赏。
皇上就这么纠结地看着赫连子谦,最后一狠心,冷声道,“来人啊,谦王爷抗旨不尊,罚幽禁谦王府,兵部暂时交给太子掌管。”
“儿臣接旨。”赫连子谦不卑不亢,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磕头谢恩,随后赫连子谦走了出去。
皇上看着这个儿子,心中实在是五味陈杂,他这么多儿子,只有这个儿子的心思最难揣测,而他甚至都不敢说看得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已经三番五次暗示过赫连子谦,接受赐婚,将来的皇位就是他的。可这个儿子就当做听不明白,情愿继续装傻,也不接受赐婚。
这真是让他哭笑不得。看着被赫连子谦放在了地上的诏书,皇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赫连子谦被幽禁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宁洛歌这儿,那一刻宁洛歌感动地眼眶一热,他果然是懂她的,不管是不是福晋,哪怕只是个村妇,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一直都是那个“唯一”。
南燕使臣听说赫连子谦公然拒婚,勃然大怒,义正言辞地向皇帝表明了他们的不满。
而朝梧宫不久之后传来噩耗,莲妃急火攻心,吐了一口血,昏了过去。
赫连子谦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朝梧宫,还好他去的及时,莲妃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神色却郁郁的,问什么都不说。
即使是赫连子谦站在她眼前,她也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眼中的复杂情绪就连赫连子谦一时之间都弄不明白。
而这一切,在第二天的时候,都有了答案。
第二天一大早,坊间流言四起,都说莲妃实际上是南燕细作,在西凉潜伏二十几年,如今儿子正得宠,文才武略又样样精通,只怕将来会被皇上选为储君。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民怨四起,加上有心人的闪动,家家户户都在说坚决不能让南燕的奸细把持朝政,不能让南燕的奸细当皇太后。
更不能立南燕奸细的儿子当储君。
只是一天,莲妃和赫连子谦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莲妃的病情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更加恶劣,连连吐血,竟然像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至于赫连子谦因为被皇帝禁了足,此时他只能在王府里等着一大早就进宫去的宁洛歌把消息传来。
宁洛歌此时正坐在莲妃的床榻旁边,莲妃因为刚喝了药此时已经睡熟,只是苍白的病容却透着难言的颓废。
即使是在冷宫的时候,宁洛歌都没见她这个样子过。
她静静地望着她,从遇见她到现在,很多的事情已经越来越清楚,而很多的谜团也有了答案。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说“他叫你来杀我了是吗?”
当时的她以为莲妃说的是皇上。可事实呢?原来竟然是她的首领。
靠在床尾,脑海中闪过一幕幕与莲妃相处的画面,她亲眼看着莲妃从一个冷面冷心的冷美人变成了一个爱笑有生气的母亲,从高高在上到人情味道渐浓,时不时的,还会露出她活泼顽皮的一面。
她和她,不像是长辈和小辈,倒有点像是姐妹。
她是姐姐,而莲妃是妹妹。
眼眶一酸,宁洛歌连忙抬手去擦。
蓦地,一双柔软的手附在了她的手背上。
一道虚弱缓慢的女声轻轻的响起,纵然底气不足,却掩饰不住声音的好听,“我还以为,你是个不会哭的人。”
宁洛歌撇了撇嘴,“我哪有哭?你看错了。”
“洛洛,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嗯,你说。”宁洛歌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
“外面的传言你相信么?我是南燕派来的奸细,目的是狐媚惑主,颠覆西凉?”
宁洛歌摇了摇头,笃定地道,“你是南燕奸细我相信,但要是说你颠覆西凉,那不可能。你不是那样的人。”
“果然,我没有看错人。愿意听一个故事么?”莲妃道。
“娘娘,你先不要讲,晚上子谦会过来见你,到时候你再说。好不好?”宁洛歌摇了摇头,直觉这是个没有好结局的故事,宁洛歌任性地不想听。
“洛洛乖,母妃没有时间了。你听和谦儿听是一样的。我心里早就把你们都当成是我的儿女了。”
宁洛歌眼眶一热,忙不迭地点头,“好,娘娘你说。”
“我出生在南燕的一户普通人家里,小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伙强盗,把我们家洗劫一空,我因为被父亲母亲藏在了地窖里而躲过了一劫。后来就在我以为要因为饥饿而死的时候,我的师傅救了我。她给我吃,给我喝,教我一切大家闺秀应该学的东西,顺便还会教我一些防身的武功。就这样我跟在师傅的身边,一直过了十年。师傅让我出来游历,我遇见了皇上。那个时候,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又英俊潇洒,我们两个人一见钟情,暗许终生。后来我们两个约好明年再见,我苦等了他两月,然而他却没有现身。”
莲妃顿了顿,宁洛歌贴心地扶着莲妃喝了些茶水润喉。随后莲妃继续说道,“他没有来,最后也没有来。我找不到他的踪迹,也不知道去哪儿里找,最后我回了南燕。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师傅把我叫到跟前,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到底是谁。”
宁洛歌狐疑地看着她,仿佛在问她,“是谁?”
莲妃眼中闪过一丝黯淡,“就是南燕的女皇,凰灵。”
宁洛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顿时明白了莲妃当初为何没有阻止彩云和子谦。
“她对我说,‘我给了你爱与被爱的权利,但是你赌输了,那么请你帮我做一件事。去西凉做妃子。’那个时候我心灰意冷,觉得只要不是那个人,其他的人是谁都无所谓,我从小就是孤女。本以为被师傅救了,有家了,但是师傅却告诉我。她对我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利用我。所以我答应了。所以我答应了她答应她每个月会写两封信给南燕禀报皇帝的近况。我知道奸细的下场,可是我不在乎。可是当我到了皇宫见到皇上的时候,不但是我,还有他,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除了惊讶,更多的却是再次相逢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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