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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也是债主?”
她僵靠在墙上,维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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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果然不安全。
她和他曾经的“家”外,不时有人来来往往,他们都问着相同的问题。
“嗯,我也是债主。”她麻木的点头承认。
从他前一日告诉她,会和温玉结婚,避开所有风波在加拿大定居开始,她一直心神不定。
“他欠了你多少?”这是大家关心的问题。
“很多,也很少。”她恍神回答。
“反正一定要他还钱,不还的话,就叫他去跳楼!”好几个带头的人嚷嚷着。
唯朵一阵烦躁。
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只有两条路,不是跳楼就是逃跑?为什么不能大家一起度过这个危机?
“高盈利就代表高风险,当初把钱投下来的时候,你们就应该已经算过风险率,现在又何必个个来装得很无辜的样子?!”忍不住,她语气很冲。
所有人冷抽一声,不敢置信居然这时候还有人替老高说话。
“我认出你来了,你也在担保公司上过班!”有人眼尖。
顿时,群起汹涌。
“我们只是来要工资的。”思源及时出面,为免她被人群殴,赶紧把她拉离。
但是,她不愿走,于是干脆站在大厦楼下继续等。
今天,他家的窗帘布还是完全紧闭,屋里也没有任何灯光,不象有人在家的样子。
她眉头深颦,瞪着顶层的那一户发呆。
他去哪了?难道,真的和温玉在一起?
小区的绿树上一闪一闪着绚丽的银白色霓灯,象流苏般,好美。
可是,她无心欣赏。
她站到好晚好晚,那些债主们纷纷离开,一户又一户的灯都灭了。
她依然没有等到他。
“朵,回家吧。”她的身边,有她一直向往的“温暖”默默陪伴。
她摇头,固执的摇头。
“我们还没分手,我还没点头,他不可以这样对我!”她固执、坚持。
谁给予了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权利?为什么她没有一点发言权,没有一点决定权?
她不想承认,她拒绝承认,她被他抛弃了,因为这无情的社会,因为这残酷的金融风波。
“有什么难关大家可以一起过,不是只有陈温玉可以!”
“有这么喜欢他?”思源低声问。
其实,又何必问,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没有,我不喜欢他!我只是讨厌这种感觉,我讨厌透了!”她拒绝承认。
她讨厌他不能象个男人一样顶天立地,靠一个女人避难潜逃!
“我们回家吧,小弄今天出院,你不在家她会害怕。”思源只能搬出小弄来劝她。
……
好不容易把唯朵劝回家,只是,半夜的时候,隔壁再度传来关门声。
没有任何睡意的思源起身,果然,已经不见她的踪影。
几乎没有任何难度,他在邢岁见的楼下,又找到了她。
再次,他沉默地伴着她。
……
第二日,又一个晚上。
凌晨12点。
等不到邢岁见的债主们再度纷纷离开,而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她几乎没有离开那栋大厦门口。
“朵,我们回家吧。”照旧,思源劝她。
这样的等法不是长久之计,邢岁见应该是有心躲债,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她仿佛没有听到般,目光一直死死盯着楼上,期待着,楼上的灯光再次点亮。
“朵,你需要休息!”思源扯住她,准备强行拉离。
正在这时,思源所有动作停顿了,随着思源的目光,唯朵也凝去。
只见,一辆越野车停在了他们不远处。
他回来了!唯朵一阵激颤,急忙准备上前。
纠缠、争吵,她想不到该怎么和他沟通,但是,她有最笨的方法。
勾引他、缠住他。
让他不再和温玉有任何牵扯。
但是,车门打开了,却是先跨下一双米色的高跟鞋,然后,才是那高大的身影。
唯朵愣住了,脑海逐渐空白,只能怔怔看着陈温玉很亲热地挽着他的臂,两个人双双进入大厦。
他没有看见她。
她呆呆地凝望自己曾经居住过几月,一度以为那会是家的地方。
一会儿,果然,窗户的灯亮了。
“我等,等那个女人先走。”她勉强维持镇定,“这样我才有机会和他好好谈谈!”
在心里,她也这样告诉自己,眼下,她需要的是冷静。
冷静下来想想,如何说服邢岁见对温城的局势还有信心,如何说服邢岁见不要那么孬的避逃出国。如果她现在冲上楼,陈温玉在旁煽风点头,对她没有好处。
所以,她必须冷静!
“思源,你先走好吗?”她低声请求。
思源沉默了,心如刀割,还是点头,“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别——”她想说什么,但是,思源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已转身走远。
她只能回过身来,但是,这一回身,她鄂然。
那窗的灯,居然灭了。
十秒后,她的脸庞开始失去血色。
他们怎么会关灯?
“不会的,不会的!”这时,冷静早如浮云,她奔入大楼。
唯朵从来不知道,看着电梯一格一格往上跳,等待的时间是如此漫长与煎熬。
“腾”电梯门几乎来不及打开,她已经奔了出来。
“邢岁见,你给我出来!”她按着门铃,愤怒地用力拍打着门。
但是,里面安安静静的,无人应门,仿佛方才两人双双入内的一幕只是她的幻觉。
她想起来自己有钥匙,没有任何犹豫,乔唯朵直接开钥匙进屋。
一楼是黑漆漆的,安安静静。
二楼也是。
但是,仔细听,能听到女人微弱的娇吟声。
乔唯朵的脸色苍白,双手情不自禁地颤抖着,脑子一片空白,跟着本能,她向着声源,一步一步拾阶而上。
门,没有上锁,她轻而易举推开。
她摸到墙侧,“啪”得一声,黑暗消弥,整屋都亮起。
然后,一室的景致。
男人、女人、**、凌乱。
邢岁见正压在陈温玉的身上……
她双颊骤间惨白,突然领悟到,自己刚才听到是什么声音。
邢岁见迅速用被子裹紧陈温玉,然后抽来一条浴巾,包裹住自己的下半身。
他冷冷地回身凝着她过度惨澹的脸色,仿佛在谴责她的没有礼貌。
“这是我的床。”唯朵凝着陈温玉,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还没和她说清楚?”陈温玉裹着被子,没有看着她,淡雅坐起身来,问邢岁见。
唯朵注意到,陈温玉指间多了一枚钻戒,灯光下晕染成耀眼的色泽,让温玉修长的指显得那么美丽。
那枚钻戒很眼熟。
“那是我的戒指。”
房间的空调很大,唯朵的双臂都起着疙瘩,仿佛不胜寒冷的模样。
“你一天也没带过,不是吗?”陈温玉淡淡一笑,一语双关,“它从来不属于你。”
她的心一咯。
不!不是这样的!
他**的胸膛,陈温玉露在床外修长的双腿,刺痛她的双眼。
邢岁见站了起来,他的眼敛下一片深重的阴影,他一步一步走向她。
啪,她一个巴掌扇向了他。
很重、很重,用了十足的恨意。
“那就是我的床,我的戒指!”她坚定重复,却控制不住双肩却一直在发颤。
脸庞浮起红印,他没有说任何话,扯起她的臂,毫不留情地想把她拽离。
唯朵固执拖住脚步,用力想挣扎他的锢制,但是,他的力气太大,而且根本不考虑她会不会受伤,无情的直接拖着他,把她从房间从楼梯上拽下来。
她想要骄傲。
但是,她却开始哭。
那种无法克制发出声音的恸哭。
她受伤了,伤得很重。
打开大门,他直接把她推了出去。
砰一声,大门关上,无情而残酷。
全程,他甚至不和她说一句话。
“邢岁见,不必那么辛苦安排这一幕,我不会上当的,我不会上当!”她拍着门,声音破碎。
不会上当吗?真的不上当吗?
见到他们**纠缠在她睡过的床上,她觉得山崩地裂般。
隔着一道铁门,他面无表情。
他第一次见到她哭成这样。
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得很小声,泪水却噼哩啪啦掉下来,好痛,真的好痛。
她无法再否认再欺骗自己,这么强烈的感觉不是爱情。
终于,他再次拉开门。
“别再来找我了,明天我要去加拿大了。”他凝着她,一字一顿冷酷道,“我和温玉结婚了,今晚是我们洞房花烛夜,请你马上走,别在这破坏气氛!”
听到他的话,她笑了,又哭又笑,“我不相信!”
他不吭声,重新回屋,一分钟后,他手里拿着一个红本。
“要自己打开看看吗?”他冷淡问。
那个红本上,清晰烫着三个字:结婚证。
乔唯朵茫然的双眼慢慢的集中焦距,她苍黯一笑,清晰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
挺起背椎,她擦干眼泪,仰起脸,用冷傲重新武装自己,一字一句,缓慢道,“不用了,我尊重你的选择,即使,我、看、不、起、你!”
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她的话不痛不痒,对他根本没有影响。
她死心了。
放弃了。
“我不会说再见,我也不会祝你新婚快乐,但是,祝你一路顺风!”乔唯朵转身,一步一步迈向电梯。
这一次,她的脚步没有乱掉,没有期待谁追上,也没有再为谁丢脸的失控。
他靠在门边,望着她消失,望着电梯从高变成1。
“再见。”
乔唯朵,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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