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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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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9章

    英子的爸妈想将升学宴放自己家里办,这样可以由他们来收人情。m.biquge85.com

    李三江得知后,到人家坝子上,指着那两口子鼻子一顿臭骂。

    村里来看热闹的不少,三对叔伯婶婶们也凑过来过把嘴瘾,落井下石。

    最后,升学宴还是由李维汉老两口来办,收来的人情去除办席的成本,都给到英子,当上大学的花销。

    李三江是最瞧不上李维汉家下面那四个白眼狼的,但一码归一码,对下一代的儿他可没那么大的成见。

    再怎么说,他也是如今村子里李家姓中辈分最高的一位。

    因此,李三江先表明态度,认出了一笔比较大的人情。

    那三对叔伯婶婶也没能跑掉,在李三江的要求下,不得不同意也出一笔和这数目一样的人情。

    用李三江的话来说就是,好列是自家近亲,真给一份和吃席的乡亲一样的人情,也不怕被外人笑死!

    三对叔伯婶婶表情都很难看,因为这笔钱,只有他们自己小孩以后也考上大学,才能收得回来李兰来电话了。

    说英子大学每年的学费,她来负责。

    打电话的肯定不是李兰本人,而是她那位籍贯南通的秘书,李维汉和崔桂英已经把她的声音当作自己女儿了。

    即使李追远都不得不承认,李兰的形象,在村儿里绝对属高光,谁家能摊上这样一个闺女,那真是大福气。

    英子更是将李兰这个小姑视为自己的榜样,她爸妈能让她正常读完高中,也是受李兰的影响。

    办席那天,菜很硬。

    大病初愈的英子着录取通知书,当着宾客的面,对李维汉和崔桂英表达感谢,最后更是真情流露,抱着自己爷奶一阵大哭。

    自小到大,她跟随爷奶生活的时间最多,最后高三冲刺时,自己父母都跑市区工地挣钱去了,

    李维汉会想办法去搞些东西来给她补充营养,崔桂英每晚都在旁坐着,边纳鞋底边陪着她学习到深夜,最后自己「犯病」时,还是爷奶用推车把她从学校推了回来。

    至于她自己的亲生父母,以为感谢完爷奶后,就该轮到他们了,甚至提前整理好衣服做好表情,结果英子直接把他们略过。

    孩子不是瞎子,自己心里其实有杆秤,以前英子不说什么,是因为她翅膀不够硬,现在,她开始清晰表达出自己的态度。

    英子还特意找到李追远,询问那个杂技团的赵毅,什么时候再回南通?

    赵毅在英子高考方面,确实是出了大力气,虽然把英子弄得考完后大病一场,但至少解决了英子心理上的患得患失,确保她可以正常发挥。

    只是,后遗症还是存在。

    英子是对赵毅有好感的。

    结束了对未来的迷茫后,英子渐渐变得人如其名,身上有了股英气。

    李追远的回答是,赵毅在家陪着他老婆生孩子,暂时不会回南通。

    英子叹了口气,随即喜笑颜开,生命中有些惊鸿,注定只是过客。

    接下来,英子开始跟李追远请教大学生活。

    其实,李追远本人,也没有多少大学生活。

    大部分时间,他都不在学校,就算在学校时,少年都是拿着全校课程表,选自己感兴趣的课去上。

    少年建议自己这个堂姐多参加社团活动,去进学生会锻炼,虽然上述这些,他自己一个都没参加。

    毕竟是出了那么大一笔钱的,李三江把家里的骡子都赶来吃席。

    晚席吃完后,润生、谭文彬和林书友早早下桌,回家做建筑工。

    李三江照例会在席上喝得配大醉,到时候让熊善给他背回来就是。

    李追远从席上打包回来几只螃蟹、点心和炸物。

    村厨的手艺肯定比不过刘姨,但刘姨又不可能天天在家做席面,比不得人家花样多。

    再者,这种从席上用撕扯下来的桌纸包裹带回的吃食,好似有种独特的风味,

    李追远本意是不想拿的,但他是桌上年纪最小的,一些桌上论人分的菜,李三江就直接丢给他了,桌上另几个老人,家里没小孩子的,也都把自已那一份给了小远侯,这亦算是一种约定俗成的默契。

    带着打包回来的东西,李追远和阿璃一起分享。

    没好意思在家里吃,少年就牵着女孩的手,来到田埂边的一处草垛子。

    家里天天睡得比主人早起得比主人晚的小黑,被季追远顺手牵了出来。

    这边离河近,草垛子里时常见蛇,有小黑在,就算抓不了蛇,蛇也能先去咬它。

    俩人分着吃,就着月光,吃得指尖都是油。

    吃完后余下的狼藉,匍匐在旁边的小黑看都不看一眼,毫无兴趣。

    来到河边蹲下,洗手。

    前方河面上出现一缕不规则的涟漪。

    李追远正在帮阿璃洗手,听到了,却也没急着管,反正离得还远。

    阿璃抬起头,看了一眼。

    那条水蛇一个激灵,「哗啦」一声,朝远处游去。

    二人往家里走去,经过小黑时,见它已打起了呼噜,李追远就轻轻端了一下它,小黑摇摇晃晃站起身,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跟着回家。

    将阿璃送回东屋后,李追远来到二楼露台。

    少年目光微凝,透过隔绝阵法,看到里面「按了快进键」的修造画面。

    林书友与润生谭文彬他们不同步,像多按了一倍加速。

    李追远回到房间里,阿璃那幅画还差一点收尾就能完成,画中少年站在宝库中,身前是燃烧着的赵璐海,下方是哀豪绝望的赵家先人,少年手持一盏灯,面容平静地看着他们。

    三具符甲摊开在地,基本已经完成,只是上面的特殊漆料还未干透,得再晾一晾才能收起。

    李追远端着塑料盆,去洗了个澡,回到屋里就上床睡觉。

    屋后田里。

    「好了,阿友,好了,阿友!」

    谭文彬喊停了还在继续苦干的林书友。

    林书友这两天有些魂不守舍,被喊停了后,还有些茫然地看向谭文彬,下意识地说道:

    「再赶一赶,天亮前就能完工了。」

    「每一层进度都得等小远哥验收,咱这又不是造房子可以凑合住就成。」谭文彬指了指二楼李追远的房间,那里已经熄灯。

    林书友:「可是,工期已经慢了一天了。」

    先前小远哥对他说,工期可以压缩到两天,今天已经是第三天。

    谭文彬:「你爷爷不是给你来电话了么。」

    林书友:「嗯。」

    重伤中的爷爷,给林书友回了电话,安抚自己孙子,自己虽然受了伤,但没性命之忧,而且他也已经代表自家庙做了表态,答应并庙,那伙忽然出现的神秘人,就没有再难为他们。

    谭文彬:「只要你家庙里没事,你说,我们急什么。」

    林书友:「可是我爷爷和我师父他们被—

    谭文彬:「已经被打了,这笔帐也记下了,肯定是要去讨还的,而且你爷爷也说了,现在那伙人已经不难为你家庙了。

    所以,既然那伙人要整合官将首,那就给他们时间先去做吧。

    谁愿意并庙,谁愿意山大王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上头再出现一个可以管自己的人?

    这种得罪人的恶事,那伙人不做,就是我们做,现在就由着他们先去当恶人,把前期工作做完后,我们再去摘桃子。」

    林书友:「这样———”

    谭文彬:「这样我们就不是去整合官将首了,是拯救官将首。」

    林书友:「彬哥,我懂了。」

    谭文彬:「所以,该歇就歇吧,走,去吃夜宵!」

    林书友:「嗯。」

    润生骑上三轮车,谭文彬和林书友坐了上去。

    他们邀请过小远哥,但李追远对后半夜跑江边去吃夜宵这件事,没什么兴趣,少年更愿意遵照自己的作息,早睡早起。

    等三人快到江边时,老远就瞧见那里出现的火光。

    锅已架好,火已生起,凉菜摆盘,瞧见客来后,把自己裹得跟个鼠外婆似的大白鼠,马上开始下炒热菜。

    它其实是那位白家娘娘特意为薛亮亮准备的厨子,但谭文彬他们来享用,白家镇自然不会怠慢。

    今儿个上的就不是老黄酒了,虽然酒壶普通,可温出来的酒倒入杯子里时有种蜂蜜的质感,一口下去,酒香从唇齿间下喉再入胃,层层散开,沁人心脾。

    林书友:「这酒好喝!」

    好喝的结果是,林书友喝高了。

    翌日一早。

    刘姨:「吃早饭啦!」

    谭文彬和林书友自棺材里诈尸。

    二人摇摇晃晃走到井口边,谭文彬朦胧着眼,将牙膏挤好,递给林书友时,发现阿友已经在刷牙了,嘴里不停冒出洗衣粉沫子。

    谭文彬就没提醒他。

    漱了好几遍口的林书友迷迷糊糊道:「彬哥,今天的牙膏味道好奇怪。」

    谭文彬:「新品类的牙膏。」

    吃过早饭后,林书友又给家里去了一通电话,这次他强烈要求,换他师父来接。

    等听到师父的声音后,林书友心里最后一块石头落地,

    挂断电话后,林书友叹了口气,对谭文彬道:「彬哥,已经有一座庙宇,因坚决不同意并庙,

    昨晚被破庙了。」

    谭文彬点了点头。

    林书友:「接下来,应该会有更多庙宇遭受打击。」

    谭文彬:「阿友,你说,这些庙既然不愿意服从他们,那是否愿意服从于我们?」

    林书友:「如果我们亮出龙王门庭的身份—」

    「咳咳!」谭文彬咳嗽了两声打断道,「你应该清楚,依咱小远哥的脾气,亮出龙王门庭身份,意味着什么。」

    林书友:「嗯——那他们肯定也不会服从于我们。」

    谭文彬:「如果让你上门,去把那些不服从我们的庙宇给挑了,你会做么?」

    林书友沉默了。

    谭文彬:「所以———”

    林书友:「我会!」

    谭文彬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林书友:「我觉得让阴神与战童平起平坐,共分功德,是一件正确的事。如果有庙宇不理解,

    还想着遵照以前的那一套规矩那我也不想再去理解他们了。」

    谭文彬:「但事实就是,很多品童,就比如最早时的你,就天然觉得,阴神大人应该高高在上林书友:「嗯,包括我爷爷和我师父他们——

    谭文彬:「那伙人可没提这种改革理论,他们只是单纯地想要整合官将首。

    所以,想要战童们开窗通风的最好方式就是,作势要把门给拆了。

    再给那伙人点时间,让他们把刺头都拔掉,把脏活累活儿都干完。

    咱们再以救世主的姿态降临,还带来更好的待遇改革。」

    林书友:「嗯,我会和庙里,保持通讯的。」

    谭文彬拍了拍阿友的肩膀:「你刚刚说「我会」时,让我有点惊讶,可我知道,这种事你主观上肯定不喜欢做,让别人代劳吧,别脏了自己的手。」

    林书友:「谢谢你,彬哥。」

    谭文彬:「你该谢的可不是我。」

    这时,林书友手中的大哥大响起。

    「喂。」

    「阿友,是我。」

    「三只眼。」

    「刘金霞奶奶最近——.,你遇到事儿了?」

    「没有。」

    「那你应该‘三只眼!’而不是‘三只眼」。

    「我没事。」

    「那就是家里有事,你们团队有事反正有姓李的在,也用不着你跟着操心。」

    「我们能处理。」

    「姓李的要去你老家了?」

    「我——

    「什么时候动身?」

    二楼房间里。

    李追远右手掌心摊开,血雾弥漫中,有一条蛟灵不断游动。

    「刷!刷!刷!」

    三具铺在地上的符甲,快速折叠,如扑克牌般倒飞入少年掌心。

    符甲,制作完成。

    旁边,阿璃也正忙着将新画好的这幅画,嵌入自己的画本框。

    「小远哥。」

    李追远走出房间。

    谭文彬:「刚赵毅打电话来了,问候刘金霞的近况,从阿友那里听出了一些事,想要一起去福建,但被阿友劝阻了。」

    李追远:「他应该正自己给自己点了天灯,不惜代价地给梁家姐妹疗伤弥补她们,现在状况很不好。

    要不然,他不会问阿友那么多,会自己偷偷来福建。」

    谭文彬:「故意问这么多,其实就是想阿友拒绝他。」

    李追远:「真需要的话,阿友喊他,他肯定会来的。」

    谭文彬:「这我相信。」

    李追远:「你给他回个消息,就说这次用不着他,让他踏实一点。」

    话音刚落,谭文彬手里的大哥大也响了。

    谭文彬接了电话,赵毅的声音传出。

    「喂,谭大伴,陛下在你身边么?」

    李追远转身回屋,陪阿璃去布置画本框谭文彬往外走了几步,对着大哥大回答道:

    「陛下说,这次就不劳赵监军回京勤王了。」

    又经过一个晚上,道场终于修建完毕。

    虽然没按照最短工期来压榨,但效率依旧高得可怕。

    李追远尝试将内置阵法一层一层开启,这块稻田慢慢被黑雾笼罩。

    这,绝对是李追远自学习阵法以来,所布置的防御力最强的阵法。

    原本放在小隔间里的牌位,被挪到了这里,

    供桌不大,也没分层,上面摆放着一尊白鹤童子雕刻,后头则是增损二将。

    当林书友的目光扫过增损二将时,强烈的兴奋自心底爆发,弄得林书友想忍都忍不住,张开嘴,直接笑出了声。

    这种特殊对待,让白鹤童子很受用,曾经在老衙门里,童子干得最多拿得最少,其最渴望的,

    其实就是匹配地位与资历的尊重。

    现在,他感受到了。

    当然,如果增损二将雕刻上的那一刀,再往下划拉一下,给他们俩直接去个势,就更完美了。

    但考虑到这是「小主母」亲自雕刻的,童子只能在心底想想,可不敢真的作大死般地提出来。

    除了这些情绪上的快乐外,白鹤童子也从供桌布置上,看出了少年的深意。

    供桌上无台阶,说明少年并不打算将阴神牌位摆置于此,意味着少年并不打算从以后的官将首体系中分润功德。

    供桌下方置一圈尚处于熄灭状态的长明灯,表明少年会将现今残存的以及未来将加入的,所有阴神的神格命火都拘到这里。

    谁不听话,谁犯了忌,那就掐灭其灯,碎其神格。

    长明灯下更布有鬼门八荒图。

    考虑到少年与鄯都的特殊关系,断其神格只能算小惩,真正的大惩是将其发配入鄯都地狱,沦为永世披伽带锁的阴官。

    相较而言,增损二将还真是占到便宜了。

    这俩货还真得感谢一下自己当初在鬼街没追着他们往死里捶,这才留存有用之身,被少年预定为接下来的打手。

    「?」

    白鹤童子征询了林书友的同意,操控这具身体,再次打量起增损二将雕刻上的损伤。

    这损伤位,恰对自己那尊雕刻的双手。

    日后走江时,增损二将也能分润到功德,但他们功德之躯有损,每次都会有一定比例流出,最后落到自己身上。

    等于是,自己每次都能从增损二将这里,得到功德抽成!

    刹那间,林书友哭了,热泪盈眶。

    少年无意拿功德,但却特意给自己加待遇,这种细致入微的体贴,让童子这颗昔日的鬼王之心,彻底沦陷。

    童子:「战童,你以后可不能再三心二意了,要效死命了。」

    林书友:「一直三心二意的,到底是谁?」

    童子的感动是真的,这一点林书友能够深刻感受到。

    如果时光回溯,到大学刚开学时的那段时光,林书友也不敢相信,曾经无比桀骜的童子,此时的忠诚度—甚至远超家里的小黑。

    林书友扭头,看向还在测试其它区域的小远哥。

    小时候,他曾问过自己爷爷,成为龙王的标志是什么?

    爷爷回答说:龙王,得压服一代人。

    那时的他,不太理解这种划分,不像考试,都没个分数衡量。

    现在,林书友体会到了,从童子到三只眼,他们其实都被小远哥压服了。

    想再多举些例子来,形容一下此时自己的感觉,阿友却发现例子好难举。

    因为还有好多存在,不是被压服了——..·而是被压死了。

    在另一处区域里,李追远布置了「艷都大帝像」和「地藏王菩萨像」。

    菩萨像在大帝像下方。

    布置它们,是为了方便自己以后泼洒因果脏水。

    同时,菩萨像的容貌细节,被李追远刻意改成了「孙柏深」。

    「赵无恙像」被李追远背对布置,让其「面朝」东屋。

    李追远建造这座道场的功利心比较强,赵无恙残灵在自己手里,那未来意味着还有「利用」机会,保不齐哪天就得彻底消耗掉。

    当然,赵龙王既然将残灵给自己,就是大方给自己用的,他不会在意这些。

    等哪天将残灵耗尽,李追远打算把赵无恙的牌位,也移入东屋供桌上。

    反正大家伙都没灵了,那肯定更有共同语言。

    老太太那边肯定不会反对,因为少年在两家的传承法理上,是高过老太太本人的。

    有一个人的「像」,不太方便货真价实地布置出来。

    上次在精神世界里捏出来试试水也就罢了,要是堂而皇之地摆在现实中,容易犯天道忌讳。

    可这家伙,该摆还是得摆出来,李追远就画了一个无脸魏正道,下方的牌位亦是无字牌。

    不说其它的,哪天需要时,从桃林里摘一朵桃花,带着来到这里,跟桃花诉说魏正道是非功过交由后人评说..应该能让清安大悦、开怀畅饮。

    此时,正在桃林里与苏洛一同抚琴的清安估计不会想到,他的开心,在少年这里居然成了被提前做好的罐头食品。

    润生:「阿友。」

    林书友转过身,看向润生。

    润生指了指身下的这一大块开阔地,

    林书友笑着走了过去,一边扭动脖子一边揉搓手腕,同时竖瞳开启。

    润生微微皱眉。

    旁边站着的谭文彬,笑着抖了抖烟灰。

    林书友:「嗯?」

    不是切么?

    就在这时,站在道场中心区域祭坛上的李追远,闭上眼,扬起右手。

    林书友与润生原本平坦的脚下地面,出现了类似麻将块一样的方格,它先开始错层,随即开始蠕动,最后竟变成了江水浪涛般的感觉。

    一个个木头人出现,开始演练不同的武学。

    少年没练武,但少年看的书多,很多传承都理解得很透彻。

    此时,李追远在做的,就跟以前将复杂的阵法分解为数字一样,他在利用这座道场,将自己脑子里的传承,演绎给伙伴们看。

    当初柳玉梅在发现少年的天赋后,直接将传承奉上,因为老太太见识丰富,她深知这样的一种天才,能给一个势力带来怎样的蜕变,包括让本已衰落的死灰复燃。

    如今,只不过是少年的自我与现实积累都到达一定程度,开始真正兑现其作用罢了。

    林书友开始跟着练习,竖瞳还开着,但手脚很不利索,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因为他在学的同时,童子也在学。

    虽然模样看起来有点狼狐,但进度走得很快。

    润生懒得动脑,直接封闭自己气门,停滞自己身上沟壑流淌,疯狂压制自己力量后,去下面和一群木头人打了起来。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单方面被一群木头人围着打。

    谭文彬蛇眸开启,其余灵兽也全部催发,增强自己的五感,提升自己的学习效率。

    此刻的他,有种重新找回高三时被小远哥带着上「速成班」的感觉。

    见伙伴们都进入了学习状态,李追远盘膝而坐。

    「噗」一声,先打开一罐健力宝,插入吸管,左手拿着小口小口地喝着。

    右手,则放在无字书上,无视了页面上《邪书》从佳人再度变回白骨的绝望。

    他们在学,李追远其实也是在练,

    少年练的是对阵法的进一步细微掌控以及自身精神力的拉伸与淬炼。

    等林书友和谭文彬学到近乎要昏厥后,李追远停下了阵法的运行,少年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流鼻血。

    润生还意犹未尽,他挨打得很过瘾。

    有一种,招式被打入自己脑子里的感觉今晚,

    有一只大白鼠,孤零零地站在江边等了一夜。

    清晨。

    「吃早饭啦!」

    谭文彬和林书友,身子抖了一下,却没能诈起成功。

    李三江从楼上走下来时,瞧见还在打着呼噜的俩人,疑惑道:

    「这是夜里做贼去了?」

    两个人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谭文彬还好些,只是有点目光呆滞。

    林书友看起来要好些,目光清澈。

    但厅屋里摆放的那些纸人,在阿友眼里,好像都在动唉,打拳踢腿、舞刀弄剑。

    润生被李三江骂了。

    因为润生今天弄坏了家里三个锄头,两辆板车和一辆三轮车,更是将一车货,推到了河里。

    秦叔则目光深邃,因为润生早上是和他一起下地,也是一起送货的。

    他能明显察觉到,以前只靠蛮力与本能的润生,今天破天荒地开始运行着套路与技巧,只是目前尚且生疏,还没做好匹配。

    这世上,最难的事,应该就是让一个不喜欢动脑子的人,学会解各种高深的题。

    柳玉梅抿了一口茶,对秦叔小声道:

    「羡慕了?」

    「嗯..·

    秦叔此时的注意力都在屋后的那片稻田,他知道夜里这帮年轻人都去了那里,那么变化,也应该是自那里发生的。

    柳玉梅:「唉,没能让你遇到好伯乐,终究是我耽搁了你。」

    秦叔:「...—」”

    也就是这会儿坝子上人多,且刘金霞花婆子她们已经在小路上朝这边走来了,要不然依照柳玉梅的脾气,秦叔这会儿应该已经飞出去了。

    自己养大的孩子,该心疼时心疼,该端时也能端端,

    接下来,每天晚上,「特训班」都会开启。

    林书友与谭文彬,白天都萎靡不振。

    润生干活儿时越来越毛手毛脚。

    弄得李三江都开始怀疑,自家圈里是不是掀起了骡瘟?

    林福安和陈守门每天两次,汇报官将首那里的最新近况。

    反抗仍在持续,但很快都会被扑灭。

    山里的那座官将首庙也派人下山,但很快就没了音讯。

    后来第二天夜里,传闻山里官将首庙所在位置,闹出了很大动静。

    主要是因为上次丰都事件里,菩萨带着一众阴神冲鬼门失败,导致官将首现在元气大伤,实力本就处于低谷中。

    不过,李追远觉得,就算没有这一遭,至多也就给那伙人多造成点麻烦—不至于改变局面。

    毕竟,人家对你动手的原因,不是因为你正好虚弱,而是知晓菩萨已不在阳间。

    李追远的「速成班」,要暂时结束了。

    少年此举,已经属于苗助长中的堰苗助长,伙伴们接受后的消化,也需要时间,他们已到了一种极限。

    与此同时,林福安那里传来了最新消息:

    三天后,在山中官将首老庙里,召开大会。

    当林书友把这个消息告诉谭文彬时,谭文彬看向电视机,里面正放映着寒暑假必会播的黄日华、翁美玲主演的《射雕英雄传》。

    谭文彬:「听起来,还真有种武林大会的感觉。」

    当谭文彬把消息传达给李追远时,李追远点点头:

    「他们已经把台子搭好了。」

    「小远哥,那我们—」

    「明日出发。」

    今晚的江边,鼠鼠依旧屹立在晚风中,独自等待。

    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给了希望后再将其踩灭。

    以前食客来时,大白鼠骂骂咧咧,现在食客一连多天不来了,大白鼠望眼欲穿。

    终于,在今晚,他看见来人了。

    大白鼠不敢置信地倒退几步,跌落在地,鼠泪滴落,因其装扮,远远看去,像是一位情绪失控预备在江边寻死的老婆婆。

    灶上的火苗升腾,勺子翻炒出残影,大白鼠快速上菜。

    其鼠目寸光,一直落在今日第一次来的少年身上。

    当少年夹起菜,送入嘴里咀嚼咽下后,大白鼠只觉得自己头皮一阵发痒,这里居然也开始长人皮了!

    林书友:「怎么样,小远哥,好吃吧?」

    李追远:「你知道吃这个,花的是什么吗?」

    林书友被问住了。

    谭文彬:「花的,是功德?」

    润生立刻停止了咀嚼动作。

    李追远看了看那只大白鼠,说道:「一点点功德而已,就当挣钱去餐厅吃饭,不算什么,以前就连童子们这种阴神,也消费得起。」

    润生继续咀嚼的动作。

    李追远看了看这江面,说道:「以后晚上饿了想吃夜宵,没必要特意跑这里来,让它做好了送到家里去。」

    大白鼠马上道:「可以,可以,其实,不仅仅是宵夜,我早中晚三餐都可以送达!」

    谭文彬:「你白天过来送餐,就等着被扒皮吧。」

    大白鼠吓得一哆。

    早中晚三餐,是刘姨的活儿。

    要是忽然冒出来一只老鼠抢自己的活计,依照刘姨的脾气,怕是第二天它就会变成风干鼠肉。

    吃完后,润生骑着三轮车,李追远、谭文彬与林书友坐在后头。

    风里带着寒意,露汽也渐渐重了起来,天边泛起鱼肚白。

    众人不是往家回,而是前往位于兴东镇的机场。

    谭文彬问林书友:「你是怎么跟李大爷说我们要去你老家的?」

    林书友:「我说我爷爷要过八十大寿。」

    谭文彬:「不错,有进步,这理由编得不错。」

    「林福安,你个狗东西,居然还有脸在家里过大寿?」

    三人端门而入,瞧见里面的布置后,直接怒声呵斥。

    三人分别是三座庙的庙主,为首者叫马阔生,后面两位是高元义与丁聚成。

    他们背后这三座庙的体量,比林家庙小了不是一点,以往诸庙开会时,他们三人都是坐最尾端「咳咳」林福安拄着拐杖走了出来,他虽然在尽力挺直后背,可依旧难掩面如白纸的窘况。

    在其身后,坐在椅子上被两个弟子抬出来的,是陈守门,他现在甚至都无法站起来。

    这两位,是林家庙里实力最强的战童,可如今都身受重伤。

    马阔生面露讥讽道:「林福安,你怎么还有脸活着?我要是你,早就投井里把自己淹死了!」

    林福安看着三人,回敬道:

    「是,我林家庙是第一个答应并庙的,但你马家庙、高家庙和丁家庙,不是排第二第三第四么c

    我要是投井自尽,得找一口大井才行,因为你们三位,得跟在我后头排队。」

    「你——」

    「还不是因为你林家庙不抵抗!」

    「若非你林家庙先投降,我等局面怎会落到如此?」

    林福安冷眼看着他们。

    答应并庙,他林福安心中有愧。

    他确实无颜面对这些日子因反抗而被镇压的同门点童。

    但真论死理的话,其实他林家庙才是最先反抗的,自己和自己的徒弟被对方重伤濒死,最近才刚刚调养回一口气。

    再说了,要来指责呵斥自己,别人倒算了,这三家,算什么东西,也有脸登门来骂?

    林福安:「后天,就是大会召开的日子,你们有什么唾沫星子,不妨留到后日再说。

    老夫本也无兴过这个生日,却又不得不摆下这个席面,这才闭门自庆,三位,恕不招待了。

    关门,送客!」

    「砰!」

    马阔生一步当先,将两个林家庙的弟子震飞。

    随后,只见其右拳虚晃,左臂前伸,猛地一脚,虎目如电,气势逼人!

    林福安不解地看着这一幕。

    自前段时间起,一大半阴神大人无法再被感应,余下的阴神大人就算偶尔降临那也是一副菱靡不堪的架势,增损二将更是不受起战。

    可这马阔生起战请下的虎爷,却气势旺盛,不说恢复如初了,还更胜过去。

    高元义与丁聚成面露笑意,各自把玩着手里的兵器,并未急着起品。

    毕竟,在当下这个环境中,一位虎爷降临,就足以荡平这座庙宇。

    马阔生开口道:「林福安,我要你后日大会上,自认位于我三家之下!」

    林福安毫不犹豫道:「可!」

    他算是明白了,这三家上门,是为了争那新排位的,那个排位,谁要争谁争去,他林福安还真不稀罕。

    若不是那边通过阿友传来命令,他林福安早就带着庙里所有弟子号召其它庙宇一起联合反抗了,可既然那边发来消息,那自己只能遵从。

    并且,他还暗自联络了不少家庙,以自己过往名声,也就是这张老脸做保证,让那些庙不要急着反抗,先答应下来。

    以卵击石固然英勇,可那是实在没有办法时的办法,但只要那边出手,这青山,定然是能留得住的。

    然而,正是他的这一举动,在不知情的庙宇眼里,就是典型的自己跪了后还要带路,甚至,连那伙神秘人都觉得他很识时务,懂得服从,这才传出了要将他林家庙立为新标杆的说法。

    没想到,还因此遭到了记恨。

    见林福安答应得如此爽快,马阔生有些意外,随即似是明悟起来,道:

    「呵呵,你是觉得后日大会上有人给你撑腰,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么!」

    林福安叹了口气,他的确是背后有人撑腰,但不是那伙人。

    马阔生:「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不行了,这样吧,你现在就立下字据,你林家庙今日分拆,只留一座祠堂,余下神册与弟子,划归我三家,以示惩戒,以做效尤!」

    林福安闻言,气得拐杖砸地:「你有脸对我以做效尤?」

    马阔生:「那我就让你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脸!」

    「吼!」

    一声虎啸传出,马阔生身形跃起,直扑林福安。

    他家庙虽小,可好列也是庙主人物,加之此时虎爷大涨,周围林家庙弟子想要上前保护阻拦,

    却都被这虎啸震得连连后退。

    林福安见状,打算强行起战,可气刚运起,就吐出一大口鲜血。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落下,单手掐住马阔生的后脖颈,将其调头,而后奋力一甩。

    「砰!」

    马阔生脸朝下,一路滑行至撞到柱子。

    一脸白纹,竖瞳开启的林书友,站到了林福安身前,嘴角带着讥讽的笑容,自上而下,扫视着他们。

    高元义和丁聚成立刻起战,很快,各自阴神降临,且气息都超出以往饱满。

    在如今,这三尊阴神,简直是异类中的异类。

    这两位阴神直接开口道:

    「童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童子,你居然还敢回来!」

    林书友:「童子?也是你们配叫的,现在,尔等应——」

    「喻!

    下一刻,林书友出现在二人面前,随即自二人之间快速穿行而过,双手所持之金扫到二人胸堂。

    「砰!」「砰!」

    两位刚刚起战成功的庙主,被狼狠捶翻在地。

    「尊奉我为一一真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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