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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贝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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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回府后,直接去了正院。
这还真是大喜事。
谁都晓得九阿哥身体差些,子嗣上许是不大会顺当,要是能添两个嫡子,有备无患,就能放心大半了。
“去过老九府上了?董鄂氏看着如何?”
四阿哥进了屋子,就带了关切,问道。
“四福晋正在梳妆台前,不知想些什么,听到动静起身迎过来,笑着点头,道:6去过了,弟妹看着都好,太医也说弟妹身子骨结实,脉像强健有力·……”
四阿哥松了口气,道:“那就好,老九不容易,去年一直调理身体,只盼着圆满。”
四福晋看着四阿哥,欲言又止。
她是晓得没有亲生子的苦楚的。
因为她额涅就是继室,没有亲生子,如今当家的是继子。
外家虽是黄带子,却是革了爵,也不能给额涅撑腰的。
所以她早早就有计划,一定要有亲生子,倒是运气不错,等到圆房后顺利得了弘晖。
有了弘晖之后,她就安心了。
可是许是舒舒老念叨的缘故,还有就是想到年初夭了的弘盼,也觉得让人心惊肉跳。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一个古话来,叫“独苗难养”。
她觉得自己当额涅的,不能想这个不吉利的词,可却依旧是觉得一阵心悸。
四阿哥发现她脸色变了,有些泛白,额头还渗出冷汗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带了担心,道:“怎么脸色不好,白天着凉了?”
现在屋子里热,外头却是正冷的时候,一冷一热的,最是容易着凉感冒。
四福晋本想摇头说自己没事,可是想到舒舒跟十福晋轻松自在的样子,转变了念头,苦笑道:“我是想起弘盼,有些怕……”
四阿哥神色一僵,摇头道:“别想那么多,都有因果,他是结了因果,才无拘无束地去了。”
都说儿女是债。
或许上辈子就欠了这么多,讨了债去就走了,哪里会在意亲人伤不伤心,难不难过。
四福晋看着他,忍了羞涩道:“爷,我们再给弘晖添一涸弟弟吧。”
四阿哥没有想到向来端庄的四福晋会提这个,正在拿着茶杯喝水,差点呛到。
可是看看清楚四福晋霞飞双颊,想来说出这句话也不容易,他就强忍了,怕露出异样臊了她,声音带了低哑道:“好!”
木。
五贝勒府。
五福晋也在纠结,怎么跟五阿哥提红螺寺之事,不过并没有等来五阿哥。
小格格不舒服,偏院的刘格格打发人在前院候了五阿哥过去。
五福晋坐在灯前,神色依旧平和,可是心里却越发拿定了主意。
还是要求子。
人的胆子,都是一点点大起来的。
今天是二十五。
逢五逢十的日子,是五阿哥留在正房的日子。
之前刘格格知趣,并不会来挑衅她。
可是今天。
若真是孩子不舒坦,哪里敢耽搁,早就报上来去请太医了,用得着晚上五阿哥回来才说?
有些事情,不是她退一步就行的。
在旁人眼中,她的宽容,也会被当成是没底气的怯懦。
木。
这一日,七阿哥回府时,也是日暮时分。
还没到书房,就见正房的小太监在候着,道:“主子,福晋主子请您过去一趟。”
七阿哥点点头,跟着进了正院。
七福晋早等着了,见他进来就带了笑,站起身来,殷勤上前,道:“爷辛苦了,快去了大衣裳……”
现在还没有进冬月,身上穿的是狐皮大氅;等到了冬月,就要换貂皮端罩。
七阿哥看了她一眼,任由她服侍了。
七福晋笑道:“爷听说了吧?老九府上大喜,弟妹怀了双胎。”
七阿哥在炕边坐了,点了点头。
今日护军衙门里,有人提了几句,都记得老九那边的差事赏赐丰厚,惦记着碰到老九就要给他报喜。
他看了七福晋一眼,斟酌着说道:“想去红螺寺?”
七福晋大大方方地点头道:“听说红螺寺的竹子不多,总共就几百株,真怕晚了,赶不上趟么!”,
她晓得自己身体状况,要休养两年才能再想着生产之事,眼下有女儿需要照顾,也没有时间。
“许是我贪心吧,想要沾沾九弟妹的好运气,咱们去求两株竹子回来,预备个暖房,专门养竹子,过两年也添两个阿哥……”
在七阿哥回来之前,七福晋已经想了许多,有了相关的打算。
七阿哥看着她的目光带了审视,七福晋不闪不避,与他对视。
七阿哥垂下眼道:“好!”
七福晋嘴角带了笑,却是不知不觉红了眼圈。
木。
九皇子府,上房。
今天舒舒很快活,上午跟几个妯娌闲话,下午迎来了额涅跟姑母。
今天还是被宠爱的一天。
就算被额涅剜了两眼,拍打了两下,有些美中不足,不过也没什么,阿牟跟姑母帮自己出气了。
额涅也得了教训,答应往后不再动手。
她这一天过的很充实,压根都不晓得自己成了蝴蝶的翅膀,不单单影响着九阿哥,还波及到了旁人。,
她心情大好,又因九阿哥昨天提及了火锅,就叫人预备了锅子。
用的是定制的鸳鸯锅。
秋天叫人做的,还没有用过。
谁叫九阿哥是个吃辣的渣渣呢。
至于一人一个的小火锅,府中也预备下了,不过那个是打算请客时用的,夫妻俩吃饭太生疏了。
为了跟鸳鸯火锅配套,舒舒还从库房里翻出一个鸳鸯壶来。
一边装的苹果汁,一边装的奶茶。
等到九阿哥从衙门回来,就见到舒舒心情正好的样子。
九阿哥一想,就明白过来,道:“嫂子们来过了?”
自己福晋人缘好,今天嫂子们晓得这边的情形,应该会过来探望。
舒舒笑着点头道:“额涅跟姑母下晌也来了。”
九阿哥笑道:“明天叫人多给爷预备几个荷包,今天这一路上,都是给爷道喜的”
虽说他昨天去御前报了喜,可心里担心更多些,过了一天,就想开了。
是舒舒生孩子,又不是自己生孩子,她比自己身体强。
在孩子落地之前,他就算心里担心,面上也不当露出来,该有个担当。
否则慌慌张张的,影响到舒舒,她也跟着害怕了。
舒舒笑着应了,又道:“明天叫饽饽铺子送些饽饽到衙门,那边也不好赏银子。”
九阿哥道:“那就送三份,还有一份送侍卫处,一份送护军值房。”
舒舒点头,道:“那明天留下孙金,带人去饽饽铺子那边。”
孙金是跟着九阿哥身边出入内务府衙门的,有出入宫里的门牌。
九阿哥有些心疼道:“咱们家的饽饽都是好的,一包也不少钱,可惜现下不好收红包。”
舒舒笑道:“不亏,回头大家就晓得南城有个好的饽饽铺子了。”
九阿哥听了,忙道:“那地安门的铺子赶紧张罗起来,招牌跟南城的一样就行,还叫‘百香斋’……”
前门的酒楼跟饽饽铺的名字,都是舒舒起的。
酒楼她就顺着“千金坊”,起名叫“百味居”。
到了饽饽铺子这里,舒舒也不想直接抢占“稻香村”的招牌,就起了“百香斋”
九阿哥这话,这是要经营自家的品牌了,正和舒舒的打算差不多。
她就点头道:“好,回头旁人问爷的时候,爷也提一嘴。”
虽说都是京城,可是内城跟南城也有些格格不入。
在居住在内城的旗人眼中,只有四九城才是他们熟悉的京城,也是他们放心行走的京城。
到了南城,总觉得不是自己的地盘。
平日里生活的范围,还是以内城为主。
少一时,膳桌摆上来。
锅子常见,可是这样阴阳八卦的铜锅却是头一回见。
九阿哥看了好几眼,迟疑道:“这是阴阳锅?”
自己这边是白色的,是阳?
舒舒那边是红色的,是阴?
好像还挺贴切。
舒舒笑着瞥了他一眼,道:“这是鸳鸯锅,我想跟爷一起吃火锅。”
九阿哥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鸳鸯锅。
怪不得看着这么顺眼。
这名字对景!
自己跟福晋就是一对鸳鸯,往后还会跟着两个小鸳鸯。
舒舒又执壶,给他倒了一杯奶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苹果汁,笑着说道:“我还寻了一把配套的壶,鸳鸯壶……”
九阿哥见了,瞪大眼睛道:“这是从哪儿寻来的?”
舒舒道:“嫁妆里的,听说是高祖母的嫁妆,当时留给曾祖父的,额涅给我添在嫁妆里……”
九阿哥接了壶过去,内外看了一遍,小眼神带了幽怨,看着舒舒道:“你没看过话本子么?自古以来,这可不算什么好东西,也叫‘两心壶’,都是谋杀亲夫用的,岳母也是的,怎么还添了这个做陪嫁……”
舒舒白了他一眼,道:“尽胡说,谁不晓得世祖皇帝就赏过孝献皇后九曲鸳鸯壶,跟这个大同小异罢了,就是一机关器物!”,
孝献皇后,就是鼎鼎大名的董鄂妃,生前为皇贵妃,死后追封为皇后,也是舒舒的族姑母。
九阿哥轻哼道:“反正从古至今,提及这把壶的都没有好事儿,太祖皇帝好好的,怎么想着给长女陪嫁这个?”,
舒舒的高祖母,就是太祖嫡长女文哲公主。
当时太祖皇帝起兵后,董鄂部是第一个率众来投的女真部落,太祖极看重董鄂部首领何和礼,妻之以女。
九阿哥想起这个渊源,挑眉道:“不会是当时太祖皇帝就有了吩咐吧,什么‘人尽可夫,父一而已’什么的……”
当事人都没了好几十年,真相早已淹没在历史中。
或许真如九阿哥猜测,谁知道呢。
舒舒觉得不必为古人担忧。
不管当时联姻时如何,后来生儿育女,也算善始善终。
九阿哥却察觉出不对来。
他伸出手指头算了算,嘴里嘀咕着什么。
等到算明白,他眼睛里带了贼笑,看着舒舒,道:“文哲公主是爷的曾姑祖母,是你的高祖母,这样说来,爷是你的表叔……”
他又从阿敏贝勒那边算了一下,道:“阿敏贝勒是你高外祖父,却是爷的伯曾祖父,这样论起来,爷是你的族舅舅……”
“哈哈哈哈!”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挑眉道:“大侄女,大外甥女,快叫爷一声,表叔、舅舅都成·……”
舒舒见他那猖獗的样子,轻哼道:“别只跟我论啊,明儿爷见了我阿玛直接叫表哥’,见了额涅直接叫‘族姐’,反正都能论上……”
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