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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安红虽没小鸟依人,但也颇有几分欲语还休的模样了,眼看着假小子有变直的趋势,罗旋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毕竟一个大大咧咧、又还长得漂漂亮亮的假小子,可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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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有了安红这样的人存在,这一路上的枯燥旅程,才会充满了乐趣。
可她如今很有重拾女人味的趋势,这让韩罗旋觉得颇为无趣自己倒是有心,慢慢让安红回归到正确道路上来的打算。
但这不是还没用力吗?
原本罗旋是打算享受纠偏的过程,而不是要的一个什么结果:温温柔柔的女人,还少吗?
安红她如果真要是一个坚持到底的假小子,以后眼看着安红在自己的手里慢慢的、慢慢的一点点被掰回来,那是何等的有成就感?
可现在自己还没用力呢!
这就好比积蓄了一身的力气,结果打出去,却打到棉花上实在是让人心生懊恼!
没劲
别说罗旋感觉不爽,甚至就连温柔似水的白粉霞,她好像一路上也变的有点沉闷、有点不开心了。
或许是她,一下子不太能接受身边的闺蜜性情大变的模样吧?
就好比一颗从小在大树下,接受庇护长大的小草,如今为她遮风挡雨的那棵树,居然也变得柔弱起来这让从来没经历过什么风雨的白粉霞,陡然失去了安红这把伞。
事情变化的太出乎于意料,来的太迅速了。
让人短时间内不太适应。
所以此时的白粉霞心里有点空空落落的,也正常,属人之常情。
随着班车往前行驶,心里各有心事的三人坐在椅子上,都沉默不言。
只有安红偶尔会伏在罗旋肩上打盹,可她不断耸动的鼻翼却显示出,此时安红的内心深处,并没有如同她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这姑娘,如今已经迷上了闻罗旋身上那股青春男子特有的气息。
陶然其中而不能自拔
班车可没心思管车上那些男男女女的小心思,一路吭哧吭哧的继续向南。
这次去往寮挝县城的路上,不太平,总是会有一些山民故意拽倒一棵树,放在路中间,然后借此向客车索要一点搬运拦路树木的辛苦费。
而班车司机和售票员,他们只是拿工资办事的人。
遇到这种情况,他们个人显然不会去承担这种损失,只因为这笔钱足够让他们的妻儿老小,好好吃上几顿肉了,谁会舍得拿出来打点那些山民?
驾驶员和售票员他们私人不愿意认这笔账。
而要往“客车运输服务社”里面上报这点笔钱,那也是不现实的。
——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国营单位!怎么可能向那些山民,私底下支付这种费用呢?
没那预算不说,光是这笔钱的明目,就没法交代
用当地的土话来说,“吃屎的,还欺负到拉屎的头上来了”?
说出去那也太丢人了:公家居然向深山老林里,那些连个名字都没有的人交过路费?
人家公家单位,丢不起那人!
而现实情况却又是:路过这些山道的班车、大货车不给钱,山民们就不帮忙。
而驾驶员,售票员,包括车上那些乘客,要想自己动手把拦路的树木搬开的话那些站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他们又不依。
树木倒伏在道路上没人管,要是驾驶员跳下去问这是谁家的树?
保管没有一个人会站出来认领。
可真正等到驾驶员和乘客们自己动手,要想把树木挪开的话,这个时候,铁定就会有人跳出来阻拦,“喂,这是我寨子的神树,金贵的很!你要是碰到上面一根枝杈、哪怕是一片叶子,就是对我们寨子所供奉的神明,最大的不敬!
我对着山神发誓:谁要是敢轻举妄动,那就是我们全寨子人的生死仇敌!!”
对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家还好多说什么?
难不成,还坐下来和对方掰扯一下:老乡,这棵树,我看就是一棵很普通的水杉,咋又成了你们寨子里的神树了嘛!
谁要是敢说这种话?
信不信对方立马就拔出刀子来个怒目而视:你晓得个求!这是巫神树,就是你们嘴里常说的乌木!够不够金贵?!
我们这个寨子千百年来,一直都是把这棵树奉若神明,正是因为有了这棵树的存在,才保住我们寨子这么多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牲畜满圈吧啦吧啦一大堆。
听到这话的人,谁还不知道对方是在鬼扯?
乌木这东西哪可能是野生的嘛,而是山上的硬木被冲进河道里,经过千百年的演化而成。
但即便是知道对方在胡扯,不过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你和对方讲道理的时候,对方给你来个胡搅蛮缠,再逼急了,人家直接来个“我听不懂汉话”。
若是路过的车辆上人多,兵强马壮的,想要和对方来个硬上?
呵呵但凡动了家伙、最终把动静闹大了,接下来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而对方不但屁事没有,而且估计还能落到一大笔赔偿
所以当班车行驶到这些山区地带的时候,遇到有倒伏的树木拦住去路。
班车驾驶员往往就会停下车来,然后让车上所有的乘客慷慨解囊,凑点钱平息此事。
也不用和对方讨价还价,直接塞过去5块8块的就完事儿。
往往这个时候,对方还会装作很嫌弃的样子:才这么一点?
而见怪不怪的班车司机呢,这会很熟练的,再塞过去一包春城牌香烟:“差不多得了,都是出门在外的,谁兜里都不宽裕细水长流哈,细水长流”
于是,这事儿在半推半就之间也就成了。
让班车司机和售票员,最担心的就是车厢里的旅客当中,偏偏会有那种直性子人,看不惯这种事情,非得跳出来争个“对与错”。
通常发生了这种事情的话,班车驾驶员和售票员,当即就会严厉喝止那人强出头。
只因为一旦有人跳出来,与那些装作看热闹的山民们发生争执的话,人家寨子里的头人,那可就高兴坏了!
哟呵这不是送上门来的、让我涨价的理由吗?
但凡遇到这种事情,最终的结局铁定是班车上的乘客们,再次解开裤带,各自从最隐秘的地方拿出自己私藏的钞票,以补足差额
敢犟?
呵呵腰刀噼里啪啦一阵乱砍,火铳乒乒乓乓一通乱轰,随后这些家伙往深山老林里一钻!
那就剩下班车里的乘客们,各自哭去吧没招,找谁都不好使。
所以一段路上遇到这种意外情况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老老实实的掏出个2毛3毛来。
毕竟出门在外,花钱消灾的道理大家都懂。
最终搞得好多乘客,还以为司机和对方是有什么勾连,他们是在演双簧。
其实并不是那样的,司机心里也苦啊不服气归不服气,问题是他还得忍着脾气,想方设法的替对方说好话,帮助约束自己车上的乘客。
要不然的话,只怕引出来的后果只会更加的严重
而至于那些见到不平之事,勇于挺身而出、敢于维护大家的利益的人,他肯定也没错。
要知道在这个时期,敢仗义勇为的人还多的很,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看到王大娘倒在地上,却没人敢扶的情况。
反而恰恰相反:要是遇到“好人好事节”那天,腿脚不灵便的王大娘要是敢出门的话,信不信那些热心的小朋友,他们能把王大娘从街西边儿扶到街东边面。
然后再从街东头,又扶回西边就这么来回回十几趟!
往往到了“好人好事节”那天,颇有自知之明的王大娘,她要么就窝在家里不出去。
要么出去,那就是王大娘或许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治好自己的老寒腿
所以见到那种不公平的事情,旅客当中,每次都会有人敢见义勇为的站出来。
但是每当这些人挺身而出,却会首先遭到司机,和班车售票员劈头盖脑的一顿臭骂!
不仅如此。
与这个热血男儿同一辆车的其他乘客,往往也会站出来,对着他一顿冷嘲热讽,甚至是围攻谩骂,嫌他多管闲事。
担心有了这只出头鸟,会给大家伙儿的切身利益,带来更大的损失。
那么问题就来了:班车司机其实没错;敢于挺身而出、敢于怒斥山民不讲道理的那位,人家也没错。
那到底这件事情,错在哪里呢?
管他呢!
反正这次坐长途班车去寮挝县,罗旋并没有半点挺身而出的意思。
当班车行驶至深夜,前方的道路两旁出现了两堆篝火,有一大群人在那里围着火堆唱歌跳舞,喝酒吃肉。
而在距离这些人仅一步之遥的公路上,赫然躺倒着一根粗粗的树木。
见此情形。
长途班车驾驶员眉头紧锁,嘴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完求咧!这次的价钱,恐怕比白天贵”
售票员见此情形,也是苦笑着叹息一声,“把恐怕两个字去掉吧,肯定贵这些家伙,能在这里喝上三天三夜。
喝醉了就躺倒在草堆里睡,睡醒了起来再喝,喝的高兴了就继续唱歌跳舞哎,熬不过他们,还是我先下去探个底吧,看看到底他们打算要几个钱?”
“别千万别去问他们,只要你一问那些家伙,一旦他们开了口,把价钱定下来了,后面再想砍价,可就难喽。”
班车驾驶员,他在处理这些事情方面,显然比售票员更有经验。
只见他打开驾驶室的车门跳了下去,随后又转身,趴在车门旁边,伸长了手,从挂在驾驶座位上的挎包里拿出来两包烟。
想了想,
或许是班车驾驶员觉得,两包烟不足以给那么大一群人散上两圈,所以随手又添了两包。
至于这四包香烟的费用,是没法向车厢里的乘客们集资的,所以这1块4毛8分钱的支出,最终只能由班车驾驶员独自承担。
谁让他工资高呢?一个月好歹也有70多块钱呢。
原本这四包烟的钱,其实是可以通过在半路上拉几位乘客,然后采取不入账的方式将它弥补回来。
但在这个时期有一条非常硬的规定:班车在半道上拉乘客,只要没撕票,一律视为贪污!
只要被运输服务社一经发现,司机和售票员,就等着被发配到二线岗位上去坐冷板凳吧,没的商量!!
为了杜绝司机和售票员,贪墨公家财产。
有些管的严的运输服务社,甚至还会派出谁也不认识的内部工作人员,去半道上随机乘坐本单位的客车,玩一把“野钓”。
所以这些长途运输服务社的司机和售票员,他们要想不给乘客撤票,从而把那块儿八毛的票钱,用来弥补一路上的各种没法报销的损失的话,他们是会看人下菜的。
除非半道上车那人,是司机或者售票员认识的,否则他们不敢轻易搞这种小动作。
等到司机满心无奈的捏着四包烟,走到那些人跟前。
对方倒是豪爽,也不等司机说明来意,直接就是三牛角米酒灌下去再说!
米酒嘛,只管灌!
坨坨肉嘛,只管吃起,然后再手拉手的围着火堆跳上两圈,来者都是客,在这个高兴的时刻,人家不谈事情。
别人不着急,可司机着急呀。
借助围着火堆跳圈圈舞的时机,司机好不容易凑进话事人的身边,悄悄向他兜里塞了两包烟。
然后把剩下的两包烟塞进话事人的手里,情他出面,拿去分发给寨子里的兄弟姊妹们。
在这些寨子里,女人抽烟比男人还凶。
但司机却不能直接分发香烟给那些人,否则的话,会引起寨子里的话事人心生不满:麻蛋,你这家伙好不懂事!这是想越过老子,去拉拢人心吗?
司机很懂事,很上道。
既让话事人有面子,又还让他得了实惠。
于是接下来,两人就在亲切友好的微醺氛围中,开始了一番讨价还价
黑暗之中,那几堆篝火异常的扎眼。
坐在车厢里睡意朦胧的乘客们,如今个个都睁大了眼睛,满是好奇,又略带惊恐的看着火堆边发生的一切
“遇到这种事情,你怎么不管呢?”
安红不懂这边山里的套路,不过看久一点,她倒也渐渐看出来了一点点名堂。
只见安红柳眉微竖,很是不满的扭头看着罗旋,“凭什么要给他们钱?这些毛病,都是惯出来的走,我们下去和他们讲讲道理。
都说有理走遍天下,我真就不信了,难道他们还能不讲道理?”
“你去吧,我听不懂他们的话。”
罗旋紧紧身上的衣服,往白粉霞身上凑凑,嘴里鼓囊一声,“保重。你要是留在这里当压寨夫人的话,以后,说不定咱们再路过这边的时候,就不用遭罪了。”
“啊?”
安红一惊!
这姑娘要说和别人吵架,甚至是抡拳头打架,安红倒是不怯场。
可听罗旋一说,她自己下去居然有留下来当压寨夫人的风险这就让安红,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实力了:和一个一年到头不洗澡、不洗头的粗野汉子睡一张床?
而且对方天天还会像头野生公猪一样,没事就在后花园拱呀拱
吔
一想到那种画面,安红忍不住夹紧双腿,身上猛地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