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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负重伤的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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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是不可能逃得过、这些馋肉已经馋到极点的,社员们的围追堵截的。
在这个全民馋肉的时代。
尤其是现在,已经进入了困难时期。
可以说每一只麻雀,它们掉落到地上来觅食的时候,都得比以往更加的小心好几倍才行。
现如今,
所有的生产队里面,基本上已经没有狗了。
倒不是社员们不爱养狗。
而是实在是没那个精力和能力,去保护得住它们的狗身安全...
家犬尚且如此,现在一头野猪进入众人的视野,它的下场,便可想而知。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哪怕是在捕杀野猪的过程当中,某一位社员因此而付出了生命。
只要最终,能把这头野猪给搞定。
那么,
为了一头野猪而献身的这位社员,恐怕稍不注意,他还会成为勇敢为社员们谋福利的典型...
等到6生产队的,青壮社员们陆陆续续提着锄头、铁耙、白蜡树棍,赶到了罗铁柱家旁边的那个小竹林之后。
受伤躲藏在里面的大野猪,今晚已经注定逃不过众人的围追堵截了。
与别人不同的是,
其他社员都在小树林里,去与野猪正斗的个你来我往、有来有回之时。
罗铁柱却一门心思的,要将自家婆娘王氏,给想办法从门板上救下来。
先前,
大野猪发狠的时候,它并没有去骗王氏,是从后面狠狠的偷袭了王氏一把...
野猪的大獠牙一顶,王氏瘦巴巴的臀部上,便很合理的多出来了2个血淋淋的洞。
大野猪长鼻子一拱,浑身上下拢共都没多少肉的王氏,便凭空飞起。
“咣啷”一声,
王氏的后背重重的砸在卧室的门框之上。然后凌空一个360度的翻滚,最终“吧哒”一声!
王氏便挂在了,打开着的卧室门板之上......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凭空飞起的王氏,只见她的身体,在半空中的这一系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极其流畅。
好似高低杠运动员一般,从一个地方、瞬间便蹦哒到了另一个地方。
只不过,
人家运动员是靠双手发力;而王氏,则多半是用她的小蛮腰,和门框与门板之间,发生了2次连续的激烈冲突。
农村里的门框、门板,谈不上什么做工工艺。
但胜在结实。
这些门板、门框,全是用原木手工打造而成。
王氏在与别人的较量当中,多半都不会吃亏,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以她大获全胜而告终。
但这一次,
估计王氏是大意了,没有闪。
她或许严重低估了门框的硬度、和门板的结实程度。
撞在门板上的时候,王氏的后背上,发出“卡呲”一声轻响...
紧接着,
当王氏被挂在了卧室门板上之时,只听见她的胸前,又是“卡哧”一声轻响...
“啊——”
王氏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当时不但吓了大野猪一跳。
而且还将正在巡逻的民兵队长杨三儿,给成功的吸引了过来。
等到堂屋之中,传出两声枪响和野猪的咆孝声。
屁股朝天的王氏,当时正被挂在卧室的门板顶部,稳稳当的...
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此时,王氏的嵴椎已经受伤。
她只感到浑身酸麻,想动手脚,下半身连同四肢,却丝毫不受大脑的控制。
此时的她,唯一还能使得上力的地方,也就是王氏的嘴巴了。
——她的嘴,似乎从来都没有软过...
因此,
王氏嘴里的一声声惨叫,这才成功的吸引到了民兵队长杨三的注意。
几十名年轻力壮的社员,正忙着在小树林里围剿那一大坨肥肉。
而罗铁柱,却急急忙忙的冲进了自家屋子。
一进门,
罗铁柱晃了一眼满地狼藉的堂屋,然后便慌慌急急的大声呼喊王氏的名字:“铁花!铁花,你在哪?”
“我,我在这...”
此时,
王氏的力气似乎已经被掏空。只听她虚弱无比的低声道,“铁柱,铁柱,快救救我...”
事情紧急。
罗铁柱也顾不上去厨房里,找洋火点灯了。借助着地上那一滩油灯里洒落的煤油,所带来的残余火焰,罗铁柱埋头就往卧室里冲!
“啪嗒”一声!
使出全身力气,冲刺的极为迅勐的罗铁柱,一下子就被手中的长木棍,给活活弹了回来。
原来却是罗铁柱,他在情急之下,忘记了自己手中还抄着一根木棍。
等到他往卧室里冲的时候,木棍在门框上狠狠地一卡!
巨大的反弹之力,瞬间便将罗铁柱狠狠的翻回了堂屋之中...
“啪嗒”一声,重重的摔倒在堂屋的地上!
好巧不巧,
狠狠砸在地上的罗铁柱,一屁股便坐着地上的那堆火焰里...
罗铁柱的脑子并不是太好使,但他又不是真憨。
见自己的屁股着了火,罗铁柱顺势在地上几个翻滚,凭借着自己如同铁打石凿一般的身子。
生生将那一堆火焰,给全部压灭。
“铁花,你究竟在哪?”
罗铁柱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迅速翻身而起,慌忙问道:“是不是有坏人,要来那个你?你在哪,有没有吃亏?”
罗铁柱刚刚从山坡上,急急忙忙、慌慌张张的冲回家里,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口。
他便看见自己的家中,已经是一地的狼藉。
在罗铁柱的直观认知当中,首先闪现出来的念头,便是有歹徒准备钱来侮辱王氏?
如若不然的话,那就没别的解释了。
要说是棒老二,来家里抢东西?
说句不好听的话,连老鼠都能哭着搬家的这种家庭,哪个傻乎乎的棒老二,会来打劫?
真要是有那种不长眼的棒老二,到了最终,谁抢谁还说不定呢!
罗铁柱知道自己家中,除了木柜子里锁着的7,8斤玉米、和2,3斤蚕豆之外。
要说稍微值钱一点的,也就是自己的老婆王氏了。
在这个时期,要想娶个老婆,成本其实并不高。
估计有个20斤玉米、或者是小麦作为聘,也就足够再娶回来一个老婆了。
所以怎么算,罗铁柱如果要再娶个婆娘的话,那也得耗费20斤粮食啊!
这可比柜子里那7,8斤粮食,还要值钱一点点不是?
“我,我在门上面...”
火焰熄灭。
黑暗中,王氏虚弱不堪的声音再度响起:“铁柱,你,你想办法,赶紧把、把我弄下来吧...呜呜呜,老娘腰疼,胸口疼...屁股也疼...”
屋子里没光。
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
好在罗铁柱,早就将自己家里的每一寸地方,给摸得熟透了。
在黑暗里,
罗铁柱摸索着,用手碰到了挂在门上的王氏的大腿,却摸了一手的鲜血。
黑暗之中,罗铁柱不知道自己手上湿漉漉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鼻翼抽动之下,浓浓的血腥味便直冲脑门...
“铁花,你...你究竟这是咋啦?”
罗铁柱摸索着,想把王氏从门板上给取下来。
但是他是一个一辈子打石头的人,手脚重。而且罗铁柱他的双手上的厚茧子,简直是比铁皮还硬。
罗铁柱刚刚一摸稳了王氏的大腿,手上才使出来3分力道。
就听到王氏在那里“啊幼幼”的叫痛,“轻点、轻点铁柱啊!你这是想把老娘,浑身的骨头给拆散架了吗?”
罗铁柱闻言,手上又松了一点劲,一只手摸索着王氏的胯下,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
就准备将王氏从门板上横移一点点,这样才能更加方便的、将她从取下来。
“哎幼幼,不行了不行了!”
王氏疼的鼻涕一把、口水眼泪一堆,吼的那才叫一个凄惨:“我我的腰断了,别动别动。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呜呜呜!”
王氏身上受的伤比较严重。
而且像她这种混合型内伤的,需要专业人士来处理。
要是不懂一点基础护理知识的人,去随意搬动伤者的话,极有可能会给她造成二次伤害。
罗铁柱微微动一下王氏,她就啊幼幼地叫痛。
动一下,王氏叫一下...
搞得现在罗铁柱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一时间束手无策。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生产队长张大叔的声音,“铁柱!铁柱!呀,你家里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歹徒?”
张大叔安排了几位民兵,赶紧去取枪将小竹林里面的那头大野猪,给死死围住。
然后他自己便打着一支火把,往罗铁柱家里赶。
毕竟张大叔以前,和罗铁柱都是在生产队的采石场里面,一起干活好多年了。
两个人之间的友谊,比采石场里的大青石,还要结实一些...
刚刚一进门,
张大叔便看清楚了罗铁柱家里的惨状,不由大惊失色:“来人!赶紧把枪扛过来。”
“不要了!没有坏人搞破坏。”
还趴在门板上的王氏,艰难的提高音量道:“他叔,求求你快去想个办法,看看怎么把我弄下来。”
张大叔极其火把,凑近一看。
当他看清楚了王氏的惨状,赶紧将火把往门框上一靠。
就准备招呼罗铁柱,和自己一起动手,以便将王氏给取下来...
“不能动她。”
罗铁柱赶紧制止了张大叔的热心行为,开口道:“我家婆娘的腰,好像有问题。胸口的肋骨,恐怕也有断裂的可能。不能动!当断骨心扎到心脏里去...”
在采石场里面干活,遇到断手断脚、或者是肋骨折断的意外情况。
以前零零星星的,也曾发生过不少。
所以,
罗铁柱虽然不识字,张大叔只认识一些简单的常用字。
但是他们二人,还在当石匠学徒的时候,就知道了一点点这些最基本的常识。
“哎哟,这可就麻烦了!”
张大叔抬头看着匍匐在门板上的王氏,眉头直皱:“咱们大队的卫生员,那也就只能治个头痛脑热、给身上抹点红药水之类的。
像你婆娘这种内伤,卫生员她估计也整不了啊。”
“爹...”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应该在山上、帮忙清扫蝗虫的小草,此时竟然也摸回家来了。
“爹,罗旋哥哥不让说,他家里有一位,会替别人灌药的白胡子老爷爷...”
罗铁柱一听,顿时大喜:“什么?小草,你哥哥家里面住着一位大夫?”
小草摇摇头:“我不知道,而且哥哥也不让说。他不让我到处说,那个白胡子老爷爷,天天就在那里不停的配药、熬药。
有些时候,老爷爷还会自己尝他熬出来的药呢!
白胡子老爷爷天天熬药,也不知道他弄那么多药,要灌给谁吃?
反正,我觉得哥哥挺可怜的,天天都闻着那种药味,可难闻了...”
罗旋家里面那个拓石展,他会医术。
这一点,生产队长张大叔是知道的。
但罗旋不让往外说。
而且,刚才罗铁柱家里的事、和小树林里的野猪那件事,齐齐涌上张大叔的心头。
就凭他张大叔他那点点可怜的脑容量,一时半会儿之间,张大叔也想不起来这么一茬。
等到张大叔,亲自跑回罗旋那边去,把拓石展给请了过来。
最终在拓石展的指挥之下,众人这才手忙脚乱的、将王氏从门板上给抬了下来。
轻轻的放到她的床上。
拓石展先是给王氏的屁股上,敷好白药、包上纱布。
然后拓石展伸手,捏捏王氏的腿,问她有没有感觉?
王氏点点头,倒吸一口凉气:“疼!”
拓石展又逐一检查王氏的的手指,每捏一根手指头就问王氏:“有没有感觉?”
王氏又是点点头,“有感觉,很疼!可我就是感觉身上没力气,脑子也使唤不动这些手脚...”
“那就没什么大碍了。”
拓石展站起身来,拍拍手说道:“既然你每一根脚趾头,每一根手指头,都还能感觉到疼。
那就说明你也就是简单的骨折,但还没伤到你嵴椎里面的骨髓。
我给你开上几副药、再帮你把胸口那两根裂了缝的肋骨,简单固定一下。
以后你躺在床上,好好休养上几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啊?”
王氏瞪大了眼睛:“躺几个月?那得耽搁我多少事儿,又得少挣多少钱啊?”
拓石展冷哼一声,“伤筋动骨100天。你身上的伤势如此的严重。老夫保你5个月之后,就能恢复如初,你还想怎样?”
王氏嘴一撇:“那你这位不知真假的大夫,就说说我要是从你手里开药,拢共得多少钱?”
拓石展冷冷一笑,“老夫给你开药,尽力都是用防风、续断、龙骨这些便宜药材。就当老夫做一次好事,不要钱可行?”
王氏一听:竟然不要钱?!
这下子!
她一颗心才总算安稳了下去。
可转念一想,
王氏又觉得:老话说便宜无好货,这句话,肯定是有道理的。
于是,
王氏又开口问,“既然你这位大夫开药不要钱,那你能给我包治好吗?”
“能。”
拓石展转身就走:“我若是包治不好你的毛病,老夫还可以包送你上山。那一床草席,也算是我附赠给你的,可行?”
王氏:“你真是大夫?咋说话的呢?”
拓石展:“彼此彼此,你嘴里吐出来的,也是钢针。”
“那我不要你给我开药了,我去公社卫生院治病。”
王氏道:“那里面还是免费的哩。”
拓石展收拾好药箱,背起来就走:“免费?想得美!生产队里垫付一半,你自己承担一半。就你屁股上那两个窟窿,卫生院里,没个百儿八十的,你别想下得来。”
王氏大惊:“啊?得这么多钱啊?那老先生,还是你帮我开点药吧!”
只不过,
此时的拓石展已经走了,根本就听不见王氏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