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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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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5章 生意

    在西宁,有两大盐湖,茶卡盐湖和察尔汗盐湖。www.399xs.com

    察尔汗盐湖质量高,距离远,故而是上等盐,许多人就喜欢拿茶卡盐冒充察尔汗盐来售卖。

    一斤察尔汗盐出场价是三文,而茶卡湖只要两文,颜色和质量仔细看差距不大,这样的差价谁不爱?

    这也是为何察尔汗盐湖距离远,但却依旧有人前来买卖的缘故,假的总的掺点真的吧!

    司马布在盐场西南一角,见到了十几头牦牛组成队伍。

    黑红色的皮肤,大大的眼睛,一看就是藏人。

    少年低声道:“若只是指望汉商来买盐,盐场早就饿死了,这些都是卫藏国的商队,每个月都有几十只队伍过来。”

    “您若是以他们的名义买盐,基本上是两文一斤,便宜的很。”

    “为何那么便宜?”司马布不解。

    “朝廷优待卫藏人。”少年愤恨道:“再者说,太贵的盐,他们也吃不起,经常拿一些皮草或者草药抵账,盐官们就乘机压价赚钱。”

    “我们偶尔也拿一些盐与他们换东西……”

    司马布大喜过望。

    这些商队,可不就是天然的带路人吗?

    自己拿盐做引,就足以开拓出一只商队来。

    他倒是识趣,并未打扰到盐官的压价,同时也不想打扰其生意。

    在其生意做完后,司马布花重金找一人为向导,然后直接以两文一斤的价格,买了两万斤,也就是四十块钱。

    再加上一千斤茶,商品总价值不超过百块。

    之后,他招呼在西宁的伙计,选了十几个大汉,雇佣十名牧民,押着十几头牦牛,向着卫藏国而去。

    这一路上,可以说是极其辛苦。

    如果说茶马古道只是崎岖难行,那由青海入藏的商路,则苦难的多。

    一望无际的荒漠,绿色稀缺,水源稀缺,偶尔还有沙尘暴等恶劣天气,三千里路,足足走了一个月,才抵达了拉萨。

    而盐,随着距拉萨越近,价格越贵,十斤盐换一张羊皮,再到五斤盐,三斤盐。

    一路上,司马布用一万盐,五百斤茶,换来了两百斤的冬虫夏草,百斤的藏红花,以及五十匹马。

    毕竟藏红花和冬虫夏草都是昂贵的中药材。

    藏马的价格,三十块一匹也有一千五。

    总价值超过了五千块。

    可以说,五十块的商品,就换来了百倍的收入。

    这利润太吓人了。

    抵达拉萨时,他见到了这座卫藏国繁华。

    各色的商队鱼贯而入,汉人,蒙人,藏人应有尽有,操持着各色的方言,可以说让人听得亲切。

    凹凸不平的地面是由石板铺成,平矮的房屋很是杂乱,没有高楼与大院,道路宽阔的令人吃惊。

    同时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寺庙随处可见,僧侣遍地,不是行走就是化斋。

    行人则一个个厚袍宽衣,养尊处优的模样,身后跟着大量的仆从,头戴宝石金银,奢华异常。

    偶尔有蒙古人纵马而过,把城池当成了草原,马蹄敲打在石砖上,清脆响亮。

    街头巷尾,竟然见不到几个穷人。

    “不曾想,拉萨竟富庶如斯。”

    “富庶?那倒是真的。”

    这时,旁边经过的商人则笑道:“在高原只有三种人,贵族,僧侣,以及奴隶。”

    “你但凡在界面上看到自由行走的人,那必是贵族,他们拥有大量的土地和奴隶。”

    “小兄弟看人面生,路上怎么没瞧见?”

    “我走了岔道过来。”

    司马布心中警惕,面上却是笑着。

    好嘛,他这个非茶马古道出来的还是太显眼了。

    岔过话题,司马布在拉萨逛了起来。

    和硕特部占据高原后,实行了一系列的蒙化政策,但却又被高原融合,两者距离太近了。

    例如,实行蒙文,普及蒙语等,但却收效甚微。

    甚至萨满教也被融合到佛教中,精华部分则被满清继承,一直逃到了中亚。

    原本建在日喀则的王廷,最后也迁徙到了拉萨。

    此时在布达拉宫,在位二十余年的达延鄂齐尔汗,则召开了会议。

    他端坐在榻上,表情严肃,但鬓角的白发出卖了他的身体。

    同样,坐在一旁五世达籁喇嘛,则穿着僧袍,念着佛珠。

    而在一角的,并不是年幼的五世班蝉,而是达籁喇嘛的第巴(管家)罗桑图道。

    随着固始汗的去世,达籁喇嘛就逐步侵吞了汗王的权力,成为就二元制结构。

    简单来说,黄教由达籁领导,汗国由达延汗领导,但汗国的精华地带是黄教控制,包括日喀则,拉萨地区。

    汗王与达籁达成了平衡。

    自然而然,作为总管的罗桑图道,就相当于宰相,替喇嘛处理民政,毕竟人家日常念经。

    “对于拉达克的征伐,应该暂停!”

    作为达延汗的宰相,帖木耳沉声道:“如今康国不稳,正是咱们大举征伐,收复故土的时候。”

    “不行!”罗桑图道忙代替喇嘛发言:“噶举派贼心不死,盘踞在拉达克多时,咱们正应该一鼓作气将其消灭。”

    “不能让噶举派再霍乱百姓了。”

    此时在高原上,虽然黄教占据主导,但在边角,却仍旧有许多残余势力。

    如,不丹是噶举派,以及噶举派传统的拉达克,锡金是宁玛派当政,可以说,黄教对于那些余孽一直耿耿于怀。

    谁知道哪一天卷土重来?

    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小国一直没能融入,只能成为附属国。

    帖木耳则沉声道:“汗廷最要紧的就是康国,第巴莫非忘了李自成肆虐藏北京吗?就连寺庙也会被掳掠。”

    “藏东的那些贵族、寺庙,如今可过得不安生。”

    康国与卫藏的交战中,康国直接向西数百里,直达拉里地区,距离拉萨不足千里。

    可以说,这场惨败直接促成了黄教的侵权,对于汗廷的威望是重要打击。

    但黄教却对康国并无多少憎恨,或者说它热衷于对付那些噶举派小国。

    达籁大喇嘛并未言语,而达延汗则出声道:

    “用兵拉里是一定的,汗廷准备多年,绝不能前功尽弃。”

    年迈的他虽然声音沙哑,但却掷地有声。

    达籁喇嘛良久才附和道:“正是如此。”

    这下,达成了共识。

    此时的康国,顺京,已然是热闹起来。

    以李莱亨为代表的勋贵武将派和代表康王利益的文官派,争夺话语权。

    勋贵武将们觉得,停战多年,该是时候向西进发,打下拉萨,彻底的将卫藏国吞并。

    康国人少地窄,根本就满足不了勋贵的利益,人人都需要更多的土地和人口,积累财富。

    同时,只要战争获得胜利,那么武将们就会在朝廷之中拥有极大的话语权,彻底压倒,甚至架空王权,也是可能的。

    而被康王支持的文官们,则不乐意发起战争,要求武将不得擅起边衅。

    还特地拿出大明朝廷来威胁,不得违背其命令。

    这样一来反倒是更加让武将火起。

    对于大明朝廷,他们虽然畏惧,但却并不尊重和听从,愈发的桀骜起来

    两方一个想引火,一个想灭火,可以说是针锋相对。

    作为汉商,张信兜售完云南的茶饼后,对于顺京紧张的局势,颇为震惊和无奈。

    着急忙慌,他甚至连价都没讲几句,就买了草药,皮草,和马匹。

    “东家,您这般可是亏了不少钱!”

    伙计脸都急了,忙不迭道:“还是再看看吧,估摸着还能便宜个半成呢!”

    “有钱赚没命花!”

    张信低声呵斥道:“你小子不要命,老爷我还想活多活几十年呢!”

    连夜打包行李,这让客栈中的商人们都惊奇起来。

    这时,一个瘦个跑过来问道:“怎么那么急?你们东家急着回去奶孩子。”

    虽然不是自己家的掌柜,但伙计却不敢发火,只道:“兴许东家有急事,咱们这些伙计听话就成。”

    瘦个见此,摆了摆手,然后悄然上了二楼,找到收起细软的张信:“张脑壳,你这是怎么就?慌慌张张的。”

    “听说今天还亏了笔钱,可是有什么大事?我赵大虎别的不提,义气还是有的,能给你凑凑。”

    张信闻言一愣,心头一暖:“家中急事,需要急忙回去一趟,这钱什么时候都能挣,错过了就没了。”

    “哦?”赵大虎哦了一句,扭头缓步而走,到了门槛,他又折回来:

    “既然不是钱的事,那么你小子父母双亡,妻儿无恙,能有什么急事?”

    “你我那么多年的交情,这点也不告诉?”

    “你就是不告诉我,今晚我就不走了。”

    张信被他磨的没办法,只能道:“今日我去马市瞅了瞅,价格有涨无跌。”

    “这不是正常吗?”

    “可粮价却也涨了。”

    张信低声道:“咱们比不上顺京城里的那些大商家,人家有什么事提前知晓,咱们只能在蛛丝马迹中探寻。”

    “马价涨,粮价涨,两者单论倒没什么,合在一起,那就危险了。”

    “夏粮可是在收割着呢!”赵大虎一愣,呢喃起来。

    他也是走南闯北的商人,细思片刻就明白了关键:“这是要打仗?”

    “好,这是好事。”赵大虎笑道:“在这高原上,也只有卫藏国能打了,所以两国交战,一旦有了缴获,那可是大手笔……”

    “你不要命了?”张信惊愕道:“这要是遇到兵痞,什么都没了,还能赚个屁的钱。”

    “只要人在,生意就在。”

    “我劝你赶快走吧!”

    言罢,不顾后者在,他直接收拾起来,

    天微微亮,商队一行人离开了顺京,然后踏上了归途。

    对于赵大虎是否听劝,张信并未太在意,只能听天由命了。

    匆匆而归,一行人脚步迅速,十来天后,下了重山峻岭,抵达了雅州。

    雅州,黎州、邛州,眉州,天全六番招讨司,则合为了雅安府。

    这里是四川边垂,西边就是康国,东则是成都府,可以说位置重要。

    只是,就算是再重要,有必要如此大动干戈?

    几乎每隔半个时辰,官道上就有一列骑兵巡查,可谓是极其严格。

    而他这种行商,则被看管起来,被带到了雅州城外,一座军营中。

    片刻后,张信就被带至大帐,见到了一位年轻人。

    二十来岁,虽然面相稍嫩,但已经开始蓄须,带着官位,颇为骇人。

    “汝是行商,从康国归来?”

    “是的,大将军。”

    张信忙跪下,慌忙道:“小的是从顺京城回来,不知道有什么冒犯了您,还望海涵……”

    “康国如何了?”

    “康国太平的很,只是市面上物价渐涨,而且我还听说那些节度使桀骜不驯,专门跟康王作对……”

    “是防御使!”

    朱存渠补充了一句,听其言语结束,才道:“短时间内不得离开雅州城,余者随便。”

    张信忙谢,离开了军营。

    目视庞大的军营,他愤恨道:“老子也是有背景的,这般兵将毫无规矩,老子回去定然要参一本。”

    言罢,他找人询问那军营是谁在驻扎。

    行人好奇的看了他一眼:“川渝总督,你这都不知道?”

    “川渝总督?”

    张信一愣,大脑立马就成了浆糊,良久才反应过来:“那不是太子吗?”

    “乖乖,竟然是太子。”

    一时间,他腿都软了。

    “看来康国并不太平。”

    军帐中,朱存渠指着身后的地图,面色严肃。

    参谋长目视着地图,道:“在下已经打听了消息,武将与文官矛盾极深,而这次战事,在我等的推动下,卫藏和康国都很乐意开战。”

    “一旦两国交战,我大明都有理由进发康国,名为调停,时为占地。”

    “到时候先吞康国,再驱狼吞虎,让那些武将去跟卫藏打。”

    “如此,一战而定两国,殿下的威名必然扬名朝野。”

    朱存渠听其言,也是忍不住的心动。

    他担任川渝总督,不就是为了打仗吗?

    军功,是他一直渴求的,如今竟然也实现了。

    “士兵们操持着如何了?”

    “京营、巡防营都不错,那些土兵也凶狠,武备齐全,就等夏粮丰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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