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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学生们的要求高了些。”
开春后,刘擎的好日子也就结束了,事儿越来越多。
杨玄掌总,日子比他安逸了不少。
“天下兴亡,吏治为先。”杨玄对吏治的认知大概是这个时代最深刻的,在卷轴里,他看到了无数兴亡。
而在那些兴亡中,最突出的一个征兆便是吏治崩坏。
“这些学生将会成为小吏,吏目,官员,重臣”杨玄喝了一口长安限量版的茶水,惬意的说道“一个官员的未来如何,在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大致注定了。若是年轻时就憧憬着出仕后威风凛凛,得意扬扬,成为人上人。刘公,这样的年轻人出仕后,多是祸害!”
“你这是在让他们立志?”
“对,其实,我恨不能把他们丢军中操练半年,再丢到草原上放牧半年,最后丢到地里劳作半年,如此,吃过了人间烟火的苦头,他们才会从深处去思索,为官,为何!”
刘擎摇头,“你这般弄,十个学生里能有三五个能转变,那便了不得了。”
“能有三五个,我就心满意足了。”杨玄眯着眼,嘴角微微翘起,“我从不敢高估人心,人心本贪,人心不可考验。当钱财触手可及时,你想让他们能如木头人般的无动于衷,难!”
“人心本就.子泰,此刻就你我二人,说实话,若是换个人老夫每日对着这些,也难说。”刘擎似笑非笑,用自己来给杨玄敲警钟。
“您要钱,只管冲我开口啊!”杨玄笑道,“吏治,必须两手准备。其一,监察制度,并辅以严厉的处置手段。其二,便是引导。监察制度我让罗公慢慢想,如今,不着急。”
“可老罗去年拿下了百余官吏,说估摸着还有不少啊!”刘擎觉着这个态度不对。
“不是不好查,而是”杨玄笑了笑,“其实罗公和锦衣卫都给了我一份名单,上面都是贪赃枉法的官吏。”
“你担心贸然大肆动手,会吓坏那些官吏?”
杨玄摇头,“整顿吏治是个长期的行为,一次就一网打尽固然好,可明年呢?后年呢?刘公,官吏就是一群猴子,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吏,便是鸡啊!”
“杀鸡儆猴!”
“那些贪官污吏存在一日,便会坏一日,有时候我也觉着自己渐渐变成了铁石心肠,用什么大局的名头容忍那些污垢。”
杨玄自嘲一笑。
“你成熟了。”刘擎颔首,欣慰的道:“上位者行事,从来都不能随心所欲。”
“所以,许多时候我觉着那个位置并非是享受。”
“这得看你想要什么。”刘擎目光中多了柔和,“你想享受,那么李泌便是先例,抢了儿媳妇,弄了梨园整日歌舞。为了享受权力,不惜把江山丢出去和杨松成等人交换利益子泰,你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准确的答案,一直在变。”杨玄轻声道:“最早知晓自己身份的时候,我想既然为人子,那么为父报仇是应当的。在长安的那个清晨,我和赵三福站在城头上,看着万家炊烟,赵三福说,我们当守护这份烟火。到了北疆,我开始了治理一地,我每日和百姓待在一起感受着他们的喜怒哀乐,感受着他们的绝望.他们是如此的本分,可为何落到如此境地?”
刘擎说道:“只因上位者舍弃了他们!”
“后来我想,我该为百姓做些什么。但主要还是想着讨逆。我就这么一步步走过来,太平,陈州,北疆我的肩头承载的东西越来愈多。我最喜站在城头,看着农人在夕阳中归家,回过头,看着城中炊烟渺渺。那一刻我知晓我要的不是什么享受,而是,守护!”
“唯有责任,方能催人奋进!”刘擎点头,“如此,老夫也就放心了。
杨玄出了值房,赫连燕过来,“那两个使者后续交代了不少事。如今赫连春与林雅颇为投契.”
“呵呵!”杨玄笑了笑,“老鼠和猫的友谊。”
“大长公主最近很少出门。”
“这是在家憋坏呢!”杨玄没心没肺的道。
“宁兴那边正在抽调军队,准备北上。”
“极寒之地此刻用兵是犯蠢!”杨玄觉得赫连春不该犯这种错误,“和他们比起来,舍古人更适应那等寒冷的气候,这时候出兵,是以己之短,击敌之长。”
“后续问了耶律中元也说不清,我在想,会不会是舍古人在蠢蠢欲动,此刻调动军队是去守御”
“如此,可见宁兴对舍古人的忌惮!”
杨玄止步,“舍古人那边,要想办法去打探虚实。”
“去年就派人去了,不过还没消息传来。”
赫连燕说的平静,可她和杨玄都知晓,密谍去到那等地方,死亡率太高了。
但还得前赴后继的去。
这便是大局杨玄自嘲摇头。
回到家,竟然看到了赫连云裳。
“见过国公。”
赫连云裳行礼。
“来玩呢!”杨玄打个哈哈,随即去了房。
进了房,他看着地图,在推演着后续的局势变化。
舍古,北辽,北疆,长安.
每一个点发生变化,整个大局都会随之而动。
“这个天下,越发的纷乱了!”
杨玄唏嘘着。
“国公。”
花红送了茶水进来,杨玄随口问道:“赫连云裳来作甚?”
“她求见怡娘。”
“坐!”
怡娘用看儿媳妇的眼神审视了赫连云裳一眼,觉得气质这一块还行。
“怡娘,我最近在学如何做衣裳到时候给你做一条裙子可好?”
赫连云裳试探道。
王老二委托他来做工作,那紧张兮兮的模样令赫连云裳在揣测怡娘和他的关系。
“先给老二做吧!”怡娘很是欣慰,“对了,成亲后,你可有什么想法?”
赫连云裳说道:“做生意。”
成国公府有商队,通过做生意,她能把两地联络起来。
“不想被猜忌,就打消这个念头!”
怡娘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今年国公依旧会北进,这一点北疆人都知晓,宁兴也知晓。你做生意,必然是想走私北辽。若是有人弹劾你传递消息.”
臣子用不上弹劾这个词,但赫连云裳却忘记了这一茬。
“知道怕了不是坏事!”怡娘淡淡的道:“这个家,缺不了老二的钱。你要做的就一件事,帮他管好家。”
赫连云裳试探道:“可孩子还得教导呢?”
二哥就是个只知晓砍脑袋的货色,赫连云裳自己也没把握,“我想从成国公府请几个先生过来,以后教导孩子!”
她担心怡娘看不上那些先生,“那几个先生在宁兴名气颇大,教过的学生考中科举的不少。”
“这一点无需担心!”
怡娘淡淡的道。
赫连云裳苦笑,“我家都是孩子出世之前就开始思量此事了,提前找好先生毕竟,好先生难寻。桃县我也问过,好先生大多去了学堂.”
“老二的孩子,我说了,不用担心读的事。”
怡娘看着她,说道:“老二的孩子,会跟着二位郎君,一起读,一起修炼。你还担心什么?”
赫连云裳:“.”
王老二装作是没事人般的在院子里溜达。
“二哥!”
一个侍女笑吟吟的道:“县主在怡娘那!”
“嗯嗯嗯!”王老二胡乱点头,觉得不自在,就背着手。
可他背着手,觉得越发的不自在了。放下吧,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
以往他是单枪匹马,可如今竟然多了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人,这种感觉太过奇妙,让他有些忐忑。
按照老贼的说法,以后他就得和这个女人同床共枕,一起起居,一起吃饭,一起.除去公事之外,二人就待在一起。
他想到了自己的耶娘。
那对很神奇的男女。
整日忙碌不休,事多。
王老二站在树下,想了许久。
父亲很豪爽,母亲很温柔.但他曾见到母亲杀人。
那一刻他就躲在角落里,看着母亲杀了那人,拍拍手,有人把尸骸弄走。
那一刻他惊呆了。
可没多久,母亲就回来了,身上一点儿血腥味都没有,还给他带了点心,笑的很是慈祥。
王老二的童年是富裕的,也是孤独的。
说富裕,是因为从小他就没缺过钱财。说孤独,虽然身边有人侍候,可却少了父母陪伴。
那时候王老二最喜欢站在院子里,呆呆的看着天空。
下人们觉得小郎君有些傻,可父母却觉得儿子这是聪明。
直至王老二七岁时,父母百忙之中,才发现儿子真是有些憨傻。
请医者,轮流用内息给他调养,并教导他修炼
可这一切都没用。
王老二依旧是那个模样。
好在父母就他一个儿子,于是耐心也足。王老二觉得自己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也不错。
至少,不操心。
没想到的是,一夜之间,全变了。
阿耶身死,阿娘重伤。
那一刻,王老二的天,塌了!
母亲去后,王老二觉得这个世界和自己再无关系。
他顺从了母亲的交代混在了市井中。
在跟着那群乞丐厮混的岁月中,王老二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虽说穷了些,吃的差了些,可不操心啊!
他觉得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但就在那一日,他遇到了杨玄。
那一日他有些饿,可运气不大好,没好心人路过给些吃的或是钱财。正好有人路过,嗅着胡饼味道,王老二肚子叫唤的就像是雷鸣。
然后胡饼就送来了。
那个少年看了他一眼,笑的很是自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循着这种感觉,王老二大晚上就顺着摸进了巷子里,一家家的摸过去
然后的日子,就越发彩了。
吱呀!
房门开,王老二赶紧往后躲躲。
赫连云裳先出来,接着是怡娘。
怡娘笑的很是温和。
看来,事儿成了。
赫连云裳回身,对怡娘甜甜一笑.
亲娘哟!
王老二发誓,这个女人在讨好怡娘!
那我的事儿呢?
王老二站在树后,随后悄然跟着出去。
怡娘带着赫连云裳去看了新房。
“这”
赫连云裳好歹是豪门出身,看到这等楔入围墙的宅子时,一下就愣住了。
等后门打开后,她就想到了怡娘先前的话。
——老二的孩子,会跟着二位郎君,一起读,一起修炼。你还担心什么?
原来,二哥和国公是一家子啊!
怡娘回身,看到了鬼鬼祟祟的王老二,莞尔道:“我有些事,你先自行看看。”
“好的!”
赫连云裳就像是个乖巧的儿媳妇,把怡娘送到后门外,回身,就看到了王老二。
“你没说?”
王老二问道。
“说什么?”赫连云裳瞪着杏眼。
“肉干的事!”
“二哥,肉干磨牙!”
“可好吃啊!”
“你知不知道磨牙会吵醒别人?”
“我有吗?”
“你一个人睡,自然不觉着。可以后呢?”
王老二:“.”
“你若是夜夜磨牙,我就夜夜睡不好”
王老二:“.”
赫连云裳在数落他,“怡娘为了你操碎了心,二哥,你要上进啊!”
上进?王老二:“!!!”
“你得挣钱养我,等有了孩子,你得挣钱养
活他们,还得给他们寻个前程.”
这日子,怎么就这样了王老二:“.”
“二哥,要上进哟!”
赫连云裳走了,王老二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当晚,他做了个梦。
在梦中,家中多了几个女人,每个女人生了一堆孩子。他每日回家,一群女人,一群孩子.
“啊!”
王老二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惶然看着两侧。
与此同时,节度使府外面的那条大街上,两个男子站在阴暗处,轻声说话。
“那个女人最近每日都会出来,负手站在节度使府对面,看着那些进出的官吏,仿佛是.”
“管家!”
“对,就是这等感觉。杨狗对她颇为尊重
后来咱们的人打听到了消息,那个女人从长安就跟着杨狗,近乎于母子。”
“若是能杨狗会疯吧!”
“我们不需要他疯。我们需要他,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