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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 诰命 请帖 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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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9章 诰命 请帖 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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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黛玉扯着史湘云出了大校场,脚下便渐渐迟疑起来。

    “怎么了?”

    史湘云打趣道:“姐姐莫不是后悔了?说也是,你们分开这么久,如今好容易见一面,何必……”

    “谁后悔了!”

    林黛玉巴掌大的俏脸一鼓,争辩道:“我是担心咱们要是就这么走了,等焦大哥从宫里回来找不见咱们——至于他那等人,相见争如不见!”

    她来的路上就为‘情’所困,等见了宝玉,脑中更是乱成了一锅粥似的,心下既烦且闷,所以方才想也没想就拉着史湘云离开了校场。

    如今冷静下来,才想起自己不过是受邀做客,如今正主还没出现呢,怎好就这么拉着史湘云扬长而去?

    史湘云闻言却道:“你要真不想见二哥哥,那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以他那性子,只怕在里面也待不了多久。”

    顿了顿,又道:“咱们留两个人,等我们爷来了说一声便是,反正今儿本就是为了带你出来散散心,如今该瞧的都瞧过了,也没必要一直拘在工学里。”

    说着,在林黛玉身前转了个圈,嬉笑道:“再说若就这么回去,岂不浪费了这一身男装?走,咱们逛街去。”

    林黛玉还有些犹豫,却听雪雁在后面道:“真让史大姑娘说中了,宝二爷也朝这边来了!”

    林黛玉当即有了决断,留下两个年长的仆妇等候焦顺,余者便呼呼啦啦出了工学。

    史湘云说是要逛街,到底不敢招摇过市,只选那感兴趣的铺子,拉着林黛玉一家一家的品头论足。

    饶是出门便上车、下车便进店,对于林黛玉而言,却也是从未体验过的妙趣——史湘云也是嫁给焦顺之后,才逐渐体会到了逛街买东西的乐趣。

    因早说好了中午不回去,两人直游逛到下午,这才意犹未尽的带着满满一车东西往家赶。

    临下车的时候,两人还商量着礼物怎么分,等挑开帘子才发现马车周遭已经围满了人,为首的是邢岫烟、平儿,后面司棋、银蝶、玉钏、绣橘等大丫鬟一个不少。

    “伱们这是?”

    史湘云扶着车身探出头来,刚莫名其妙的问了句,就见所有人在邢岫烟和平儿的带领下,齐齐见礼道:“妾奴婢等见过诰命夫人。”

    夫人二字早已经用滥,民间也多以此称呼,但诰命夫人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史湘云一愣,满脸迷茫的反手指了指自己:“你们说的是我?”

    “除了您还能有谁?”

    平儿保持着万福金安的姿势,笑着解释:“敢叫太太知道,老爷近日立了大功,万岁爷金口玉言说要封赏,咱们老爷当时什么都没要,就只给您求了个诰命——万岁爷说不够酬功,便叫咱们老爷晋爵三等将军,又赐您为三品淑人!”

    史湘云直听得瞠目结舌,半趴半跪在车上,呆愣愣的探着头,竟是半晌也没个反应。

    最后还是林黛玉看不下去,在她后腰上搡了一把,催促道:“愣着做什么?都是三品诰命夫人了,你还不赶紧看赏!”

    虽然三品诰命准确的称呼是淑人,但大家显然更喜欢用一、二品的夫人做总称。

    史湘云这才如梦方醒,当下喜不自胜,将车上的礼物不论贵贱一股脑的散了大半。

    最后还是邢岫烟拦着,她才没有挥霍一空。

    这倒不是湘云眼皮子浅,虽然诰命夫人是很多女人一辈子的梦想,但她却并没有将其看的那么重,真正让她欢喜的,是焦顺皇帝面前主动为她请封的举动。

    原来这才是他说的惊喜!

    等赏赐完前来道喜的人,史湘云又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路踩着棉花似的回了后宅。

    徐氏也早得了通禀,听外面脚步声纷沓而至,立刻托着旨意、告身、朝馆制服迎了出来,老远就笑道:“可算是回来了,快穿上让我们瞧瞧!”

    史湘云下意识伸手去接,伸到一半却忽又顿住了,迟疑的看着自家婆婆道:“您、您……”

    “嗐~”

    徐氏把手里的东西硬塞给她,叹气道:“顺哥儿原想着给我也讨一副诰命,偏你爹说什么名不正言不顺,还掰扯什么明朝的大鲤鱼小鲤鱼的,硬是给我推掉了。”

    说着,复又笑道:“不过你们夫妻俩都能有这份孝心,我就已经知足了——快快快,穿上让我瞧瞧!”

    大鲤鱼?

    应该是大礼议吧?

    公公一向谨慎,会有这等顾虑倒也不奇怪,既是他做主放弃了,身为儿媳妇的自不好再说什么。

    于是史湘云便忙揭过这茬,顺势将那袍服冠带穿在身上,她身量较一般女子高挑,这一披挂上朝冠官袍,愈发显得鹤立鸡群,连两颊若有若无的婴儿肥,也尽数化作了宝相庄严。

    徐氏围着啧啧赞叹几声,又顾左右道:“一落地就是三品诰命,往后定是一品无疑!”

    众人自都是说不尽的吉利话。

    随后史湘云又穿着这身衣裳,去东院拜见了焦大来旺在衙门里还没回来。

    焦大也是赞不绝口,只是末了又加了句:“若再生个胖娃娃,那特娘就真是十全十美了!”

    就这般,直热闹到临近傍晚,史湘云这才得闲。

    回到屋里忙脱了这一身富贵荣华,边打扇子边对林黛玉道:“林姐姐,你说既然二哥哥能去参加典礼,二姐姐三姐姐四妹妹他们,是不是也能出门了?”

    “只怕未必。”

    林黛玉对那府上的现状也有所了解,当下摇头道:“他是有正经由头才能脱身,再说二姐姐她们平素大门不迈的,这时候突然要外出,怎么想都有些可疑。”

    “那就给她们找个理由!”

    史湘云显然早就打定了腹稿,指着自己刚脱下来的命妇制服道:“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理由么?”

    “你是说……可这能成吗?”

    “等过我们爷回来了问问他,看这么做成不成,若我们爷说成,今儿晚上咱们就下帖子!”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林、史二人前脚刚走,贾宝玉便也出了工学。

    他虽悻悻的生了的一肚子闷气,却也没忘了要给姐妹们采买礼物。

    结果再街上闲逛的时候,恰又撞上了卫若兰。

    他二人也是许久没见,卫若兰又好奇荣国府的现状,于是硬拉着他去吃了顿酒。

    有道是酒入愁肠愁更愁,等到贾宝玉被送回府时,早已醉的人事不省。

    贾政还巴巴的等着他回来,好诉说在工学里的见闻呢,如今见他竖着出去横着回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跳着脚就要命人将宝玉丢进池子里,让这逆子好生清醒清醒。

    亏是王夫人及时赶到,这才让宝玉逃过一劫。

    不过他这醉醺醺的,肯定也问不出什么来,贾政只好任由王夫人将他接回大观园里,独留下李贵追问究竟。

    贾宝玉回到怡红院内,昏天黑地好一通睡,等真正清醒过来时,已是月上三竿。

    他捂着头翻身坐起,立刻惊动了一旁的袭人,袭人一边上前扶住她,一边忙冲外面喊道:“太太、太太,二爷醒了!”

    话音未落,王夫人便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李纨与迎春、探春、惜春三姐妹。

    贾宝玉看看外面天色,不由奇道:“这么晚了,母亲怎么还在怡红院?”

    王夫人伸手在他脑门上戳了一指头,没好气道:“若不是我在这里拦着,你早被你爹拉去打板子了!如今家里是什么形势,难道你还不知道?好容易想法子让你出门探探风声,你倒好,就只顾着和林丫头置气!”

    守在怡红院的同时,王夫人也早找人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虽不知贾宝玉是为什么同林黛玉吵起来的,但他因此使了小性子,不等典礼进行完便直接离开的事儿,却是板上钉钉确凿无疑。

    也因此,王夫人愈发认定林黛玉是惹祸的根苗,莫说焦顺私下里拜托她,就算是没有这层因素在,她也打定主意要把林黛玉留在焦家!

    贾宝玉见母亲着恼,讪讪的挠了挠头,生硬的岔开话题道:“母亲是没瞧见,焦大哥竟弄出了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手段!往后姐妹要是再出嫁,我就买一台当陪嫁,到时候天天都能用它笔谈,就好像大家还在一起一样!”

    他说着说着,就又忍不住在床上手舞足蹈起来。

    “你这孩子!”

    王夫人哭笑不得,冲他翻了个白眼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有事没事儿,就见天介给娘家写信,成什么样子了?”

    贾宝玉急道:“不是写信!是、是……是什么来着?你们别说话,容我好生想想。”

    他抱着脑袋努力回想着史湘云的解说,好容易才将电报机的功用讲明白。

    旁人还只是惊叹这东西的神奇之处,探春却是一下子想到了这电报机的重要意义,不由脱口道:“焦大哥果然是天纵之才,竟能造出如此奇物,只怕这回朝廷又要升赏了!”

    她话音未落,就听外面有人脆生道:“这回还真让三妹妹说准了!”

    紧接着,就见王熙凤挑帘子近来,高举着一张请帖冲众人晃了晃,道:“这不,顺哥儿今儿晋了三等将军爵,云丫头也得了三品诰命,特意给你们下帖子,请你们后日去她家里做客呢。”

    “真的?!”

    除探春觉得不出所料之外,余者皆都有些难以置信,焦顺才做了几年官儿?这就成三等将军了?

    史湘云嫁过去也还不到半年光景,这就已经挣了份三品诰命?!

    除了早年间四王八公刚开始世袭的时候,谁见过这么快的?!

    要知道,就连王夫人如今也不过才是五品宜人,李纨和王熙凤更是就连诰命都没有——反倒是邢夫人沾了贾赦袭爵的光,是正儿八经的一品诰命夫人。

    王夫人上前接过请帖翻看,三春也探着头打量,却见上面果然写了晋爵封诰命的事儿,还邀请三春与李纨去做客——至于王熙凤,她毕竟是窝藏案的主犯,就算是史湘云想请,巡察司多半也不肯放人。

    这时王熙凤在一旁酸溜溜的道:“听说皇上问顺哥儿要什么赏赐,顺哥说什么都不要,就想给云丫头讨个诰命,皇帝就干脆晋了他的爵,顺势又给云丫头封了三品淑人。”

    贾宝玉听了,啧啧称奇道:“那云妹妹岂不是和隔壁珍大嫂一样了?说起来珍大哥还是焦大哥的举主呢,不想一晃眼焦大哥的爵位就追上他了!”

    看罢请帖,王夫人是唏嘘加欢喜,探春是既艳羡又憧憬,迎春也是若有所思,唯独惜春无喜无悲。

    李纨则是趁机将王熙凤拉到了角落里,笑嘻嘻的捅了捅她的腰眼,耳语道:“怎么,又吃上云丫头的醋了?”

    “呸,我吃她的醋做什么?”

    王熙凤啐了一口,斜着丹凤眼得意道:“不过是求了个诰命,前阵子那贼汉子还为了我,冒着开罪皇上的凶险给娘娘说情呢!”

    虽然她其实也不知道,焦顺当时到底冒了多大危险,但她就乐意往严重了说。

    李纨做出副牙酸的样子,甩着帕子道:“是是是,他最疼你了,谁让你是他的‘恩主’呢?”

    正三三两两的笑闹着,外面客厅里又来了人。

    这回来的是鸳鸯,说是老太太请太太和大奶奶过去,有事情要商量。

    王夫人心知多半是为了这张请帖,于是便贴身收好了,又嘱咐贾宝玉早些安歇,三春几个也各回各家,这才带着李纨转奔老太太院里。

    一进门,王夫人便笑颜如花的躬身道贺:“老太太可曾听说了?云丫头封了三品诰命呢!”

    “听说了、听说了。”

    贾母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又招呼着王夫人赶紧落座,等王夫人坐下之后,老太太又问:“我还听说后日,云丫头要请她嫂子和几个姐妹前去做客?”

    “是有这么个事儿。”

    王夫人忙把请帖交给李纨,示意李纨转给老太太过目。

    老太太接过去,却看也没看就随手放在了一旁的炕桌上,又道:“我寻思着,林丫头也在那边儿住了一阵子了,你看是不是趁这个机会,把她接回家里来?”

    “这……”

    王夫人没想到贾母会趁机提出要接林黛玉回府,仓促之间只能含糊道:“老太太是想林丫头了吧?”

    “能不想吗?”

    贾母数着手串叹道:“打小就在我身边,除了没她爹那年,她什么时候离开过这么久?”

    “也难怪老太太想她。”

    王夫人点点头,也趁机理清了思路,于是正色道:“不过儿媳有件事情,必须得跟您禀报——先前宝玉被抓去昭狱的时候,咱们不是曾怀疑过是风水出了问题吗?”

    “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其实后来,我特意找人看过了,风水上其实也还好,反倒是……”

    “反倒是什么?”

    贾母年轻的时候就相信这些,如今年纪大了就更是笃信不疑了,因此听说王夫人曾找人看过风水,当下便认真起来。

    “反倒是……”

    王夫人依旧吞吞吐吐,直到贾母再三催促,这才道:“反倒林丫头有些命硬……”

    “你说什么?!”

    贾母啪的将手串拍在炕桌上,看向王夫人的目光也带了三分不善。

    “老太太莫急!”

    王夫人忙站起身来解释道:“那先生说,若是有大气运的人镇着,林丫头这命格非但无害,反倒有益!”

    贾母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生硬道:“哼,那等林丫头回来,先让她住我这院里就是!”

    王夫人哪想到还有这一出,愣了好一会儿才期期艾艾道:“这女属阴、男属阳,到底不能混同一类。”

    贾母的脸色再次阴沉,盯着她端详半晌,最后把拐杖往地上一顿,喝道:“你到底要说什么,不妨把话讲清楚些!”

    她积威日久,如今显出怒容来,王夫人也不禁战栗。

    但想到焦顺的托付,以及儿子和林黛玉天生相冲的事实,王夫人还是狠狠一咬牙道:“儿媳的意思是,大伯寿终,家里就接连出事,会不会就是因为……”

    听她倒因为果,贾母霍然撑着拐杖起身,一字一顿的质问:“照你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是林丫头妨害的?!”

    王夫人急忙屈膝跪倒:“老太太息怒,儿媳不敢这么说!”

    她只说是不敢,却没说不是这意思。

    贾母气往上撞,正待喝骂她妖言惑众,却听王夫人跪在地上道:“那焦畅卿显是有大气运的,所以林丫头才过去没多久,就加官进爵了,这显然也映衬了那先生的说辞——儿媳也不敢尽信,可、可府里接连遭逢大难,儿媳以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说着,又抬起头来道:“老太太,这等事赌不得啊!”

    “你、你……”

    贾母一边恼怒她抹黑黛玉,但另一边却也忍不住泛起了嘀咕,林丫头自幼父母双亡,说是命硬绝不为过,万一真如那先生所言……

    眼下的荣国府还能经得起几会折腾?

    不过那毕竟是她自小养大的外孙女,总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放任自流吧?

    半晌,贾母颓然的坐回了罗汉床上,闷声道:“那依着你,难道就让她一直寄居在焦家不成?!”

    “儿媳怎会如此?”

    王夫人见她有所动摇,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却也知道这事儿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并没有趁热打铁,反而往回找补道:“我是想着,等这回的事情了了,就找几位高人化解化解——反正湘云也不是外人,让林丫头在她府上多住几日,到时候再接她回来不迟。”

    贾母闻言沉默良久,最后终于还是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且先委屈那丫头一阵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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