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陶艺教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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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浓宗之略显焦急的看着表。
  前一阵,他制定了绵密的杀人计划,并打算在今天实行。
  现在,被害人来了,嫁祸目标来了,目击者也有了……然而,眼看就要到下班时间了,他却依旧没能找到下手机会。
  其实,刚看到这群“预备役目击证人”的时候,美浓宗之心里稍微一沉,因为他发现,这些人里面似乎混着一个年轻的名侦探。
  不过江夏一进门,就安静的坐在旁边开始打瞌睡,那时,美浓宗之看着沉睡的江夏,越看越觉得这是天意——否则怎么会特意让这个侦探睡着呢。
  美浓宗之松了一口气,决定继续自己的计划。
  谁知,就在女婿回来,他琢磨着想对女婿下手的时候,那个年轻侦探却踩着点似的清醒过来,并且对陶艺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开始不断询问他各种问题,走到哪缠到哪,寸步不离。
  美浓宗之看着始终处于他视野范围内的江夏,陷入沉思。
  他确实生出过挑战侦探的想法,但那种“挑战”,指的是用自己技术含量很高的谋杀,去挑战侦探的洞察力。
  而不是当着一个侦探的面,光明正大的勒死自己的女婿,挑战侦探的武力值和报警速度。
  江夏跟的很紧,怎么都甩不掉,随着时间流逝,美浓宗之不禁开始绝望……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如此烦人的学徒。
  很快,到了下班的时间,女婿离开陶艺教室,回到了菊右卫门家的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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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意味今天,美浓宗之彻底没有了实行杀人计划的机会。
  美浓宗之憋屈的叹了一口气,只得把计划改期。现在,他只想赶紧把这一伙客人——尤其是那个过于缠人的侦探送走。
  然而,就连这么一点卑微的愿望,也没能实现。
  ——在客人们带着手制的陶器,打算离开时,一个中年熟妇从后门走进来,说菊右卫门邀请客人们去家里坐一坐。
  说这句话的时候,中年女人的目光始终落在江夏身上,带着一点好奇和打量。
  美浓宗之眼角抽了两下,眼不见为净的快步离开。他已经猜到了菊右卫门的想法。
  ……
  每个人都会有一些独特的爱好,菊右卫门这位国宝级陶艺大师当然也一样——他对各种离奇的案件很感兴趣,一直关注着相关报道,对名侦探们如数家珍。
  前一阵,菊右卫门注意到了江夏这个业界崛起的新星。
  他把江夏破过的寥寥几起案子反复看了很多遍,越看越觉得,这实在是个人才,并且认为江夏是一支潜力股,以后一定还能破获更多的离奇案件。
  今天下午,发现江夏竟然来了他们的陶艺教室,菊右卫门顿时激动,所以他让儿媳把人请了过来,想近距离追星。
  这个邀请听在江夏耳中,就是在邀请他进家里捡鬼,他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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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请了,当然不可能只请江夏一个,其他人也一起跟了过去。
  ……
  到了客厅,参观过一些精美的作品之后,几人在桌边落座。
  茶几对面,菊右卫门捋了捋胡须,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给江夏提了不少意见,主题是觉得他破案太快,导致没有足够的悬念和期待感。
  然而很快,菊右卫门被他的儿媳揭穿了追星族本质:“爸,现在流行鼓励教育——你不如直接说你很看好他。”说着,她翻出一个剪报集,打开朝向江夏,“看,里面全是你破过的案件。”
  老头脸色一僵。
  江夏凑过去看了一眼,点点头,但心里暗暗感觉不如自己拼的那一本好看。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则“哇——”了一声,露出了与有荣焉的表情,尽管她们也不知道自己在骄傲些什么。
  安室透略感无语的喝了一口茶,感觉自己白警惕了——刚才一进门,他就发现菊右卫门看江夏的眼神很奇怪,原本他还在想,是不是江夏哪里露了破绽,导致被这个精明的老人盯上,谁知竟然是因为这种理由……
  ……
  菊右卫门是这个师门的中心,他请来的客人,家里的其他人,当然也得出来见一见。
  家里人其实不多——菊右卫门和他的师弟美浓宗之一个丧子,一个丧女。
  所以除了两个老头,家里就只有三个男徒弟,以及菊右卫门的儿媳。徒弟当中,有一个是美浓宗之的女婿。
  徒弟们来到客厅,看到江夏,迫不及待的问:“你选了哪一件?”
  ——下午,菊右卫门决定要请江夏过来做客后,一家人就打了一个赌:用家里最珍贵的陶杯给江夏当茶杯,然后让这个侦探在展厅里选一件藏品当做礼物,赌江夏能不能发现珍宝就在自己手里。
  “别急,我还没跟他说。”菊右卫门挥退徒弟,看向江夏,抬手往展柜的方向一示意,“这些都是我的藏品,你可以从中挑一件,当做我送你的见面礼。”
  儿媳微笑着对外行们补充:“每一件都是市价不下百万的精品哦。”
  “!”毛利兰和柯南一惊,没想到有人会随手送这么贵的东西。
  铃木园子对价格反应平淡,她家里有不少价值几亿的玩具被堆放在仓库里吃灰。
  不过这种纪念品,给人的感觉还是不太一样,铃木园子凑到江夏耳边,激动的暗暗出主意:“挑个好看的!”
  旁边的几个年轻陶艺家看着江夏,露出一点看好戏的眼神——术业有专攻,虽然江夏的侦探才能很受菊右卫门赏识,但在陶制品鉴赏的方面,这个侦探八成会抓瞎。
  他们忍不住脑补了一下江夏挑了半天,最后被告知手里握着的才是no.1时可能露出的惊讶表情。
  正想得开心,却见江夏低下头,默默盯住了自己手里的杯子。
  徒弟们:“……”
  等、等一下……你在看哪呢?!
  江夏确实不擅长鉴赏陶器,但他会“预言”。
  他记得整间屋子里最贵的陶器,是某一只茶杯。而现在,既然老爷爷专门让他猜,那根据人们爱用的灯下黑理论,那只茶杯,大概正握在自己手里。
  安室透也很快看向江夏手里的杯子。
  他当然没看过剧透,不过作为一个敬业的情报分子,在这次任务里,安室透收集过不少菊右卫门的情报,而这只茶杯登上过相关杂志——它是菊右卫门的得意之作,标价近千万,非常好认。
  江夏在几个徒弟汗涔涔的注视下摩挲着茶杯,有点纠结。
  他并不缺钱,也不爱喝茶,而且说实话,手里这只茶杯虽然是公认的精品,但颜色过于朴素,不太符合他的审美。
  他其实更喜欢柜子上一只花纹独特的陶罐——很大,开口还阔,是个种盆栽的好苗子,比起手里这款大概只能种几根蒜苗的茶杯,要实用得多。
  江夏纠结的时间有点长。
  毛利兰他们一开始还在看展示柜,后来发现江夏和他那个神秘的侦探社老板都在看茶杯,于是也不明所以的回到茶几边,跟风看了过去。
  菊右卫门家的人原本想看“外行靠直觉鉴宝的珍贵影像”,却没想到,情况变成了这样。
  掌管财务的儿媳更是笑容逐渐消失——那只茶杯,可是价值千万的珍品啊!之前她看江夏制陶的时候问题一个接一个,像是个外行人,不可能认出茶杯,她才没在菊右卫门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制止,谁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