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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蛇越聚越多。
齐鹜飞连发数枚弹珠,把几条靠近的蛇烟打散。
弹弓虽然灵活,弹珠的威力也不小,但缺点也很明显。
弹珠打出去是收不回来的,就像手枪开枪以后,你不可能把子弹收回来,他虽然有一大把弹珠,但是用一颗就少一颗,此时已经所剩不多了。
谢必安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要布阵。”
他说着收回阴火珠,掏出一块黑白两面的手帕说道:
“你们踏五行方位聚在我周围,我用魂罗帕挡住黑烟,我们冲过去近战,一定要把魔孚杀死!”
他说完把手帕往空中一抖。
魂罗帕便迎风展开,像一朵云一样飘在众人的头顶。
“我踏离火位!”
张启月一刀劈开挡住他的一条雾蛇,当先走到离位上,又用法力激出刀气,震碎了旁边的蛇群,给其他人走位腾出空间。
范无咎见到魔孚已经丢掉了打魂鞭,便念动咒语,伸手一招把打魂鞭招回到手上,横跨一步,走到了坎位上,说:
“我踏坎水。”
“我踏金位。”
“我走木位。”
曹刚和林娇娇也分别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齐鹜飞最后一个,也没得选择,踏入了五行土位。
五人五行归位,形成一个五边形,把谢必安护在中间。
谢必安念动咒语,头顶的那块魂罗帕就变成了一个帐篷一样的东西,落下来罩住了他们。
五行阵中,离位最险,张启月选择了离位,属于冲锋的位置。
金木两个位置最需要配合,曹刚和林娇娇是道侣,亲密无间。
除了被护在中央主持阵法、驱动魂罗帕的谢必安外,五行方位就属土位相对安全一点。
齐鹜飞明白,这是大家觉得他修为低,在让着他。
但土位也同样承担这调和救急的任务,一旦谁有危险,需要他眼疾手快,前往支援。
魂罗帕疾速旋转,靠近他们的黑烟全部被魂罗帕旋转带动的力量驱散。
一些凝聚得比较浓的黑烟没有散掉,则被所在方位的人驱动法器或者使用法术除掉。
魂罗五行阵缓慢地往前移动,穿过客厅,眼看着快要靠近沙发。
此时魔孚的整个身体已经差不多全都出来了,只留下双脚还在母胎内。
齐鹜飞胸前的镜子猛烈的颤动起来。
他感觉到了极度强烈的危险。
这种危险不仅来自于眼前的魔孚,还在他们的身后。
他回头看了一眼,看见身后那张供桌上摆放着那个无面雕像。
不可能!
这木雕像明明被他打过一枪。
刚才进来的时候他特意观察过,雕像是躺在桌上的,子弹应该击中了肩膀,小半边身躯被打碎了。
这会儿怎么又好端端的站在桌上了呢?
齐鹜飞反手就是一弹弓打出去。
他对自己的弹弓技巧很自信,比枪法还准。
弹珠打到木头雕像那没有五官的脸上,嘭的一声,弹珠被震得粉碎,但那个神像却毫发无损。
齐鹜飞很清楚,自己手里的弹弓不管是物理威力,还是凝聚的法术力量,都比那把手枪要强得多。
到底怎么回事?
那东西真身降临了?
可它不是在冥河幽底吗?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沙发前,只要再进一步,就能直接攻击到魔孚。
魔孚的双脚还陷在胎里。
它看着接近的敌人,忽然双手掐住了自己肚脐上的脐带,用力一拉,脸上现出一股痛苦的表情。
脐带断裂,一股浓血水从脐带里喷出,血水里混合着一丝浓黑如墨的雾气。
周围那些被魂罗帕打散的雾气烟蛇便又重新焕发出了活力,仿佛迎来了新生,全都朝魔孚身边聚集,很快便凝聚成了一团浓浓的黑雾。
血水中的雾气升起来,钻进了这团黑雾中。
黑雾便立刻有了灵魂般扭曲起来,慢慢幻化出一个人形。
齐鹜飞刚想提醒大家小心,却已经来不及了。
曹刚和林娇娇驱动飞剑刺向黑雾,飞剑却反被黑雾卷住。
二人急忙催动法术,想把飞剑召回。
飞剑在雾气中剧烈地震颤了几下,忽地传来几声脆响,就裂成了段段碎片。
碎片跌落,失去了法力护持的断剑被雾气侵蚀,还没落地,就化成了污水。
齐鹜飞心头一痛,想起了自己的飞剑。
麻蛋,果然和麒麟山上那团黑雾是一伙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曹刚和林娇娇娇失去了飞剑,惊呼出声。
张启月的飞刀也已经被黑雾缠住,见到曹刚和林娇娇的飞剑碎裂,他马上驱动法力。
只见那飞刀忽然光华大盛,在雾气中连连颤动之后,就脱离了雾气的牵扯飞了回来。
唯有范无咎的打神鞭似乎不受黑雾的影响,一鞭抽过去就在雾气中抽出一条缝,但雾气马上补全了鞭子抽出的空隙,对雾影完全够不成伤害。
雾影往前踏了一步,凝出一小团浓雾,像一只拳头般轰然一拳砸在魂罗帕上。
齐鹜飞感觉到胸口一阵气血翻涌。
曹刚和林娇娇刚才就因飞剑碎裂而元气大伤,此刻更是一口鲜血吐出,喷在了魂罗帕上。
谢必安急念咒语,催动魂罗帕急速旋转,在屋子里带起一阵旋风。
除了尸妇躺着的那张沙发和身后的供桌,客厅里其他的东西都被风吹得移位,有些小东西已经被卷到了空中。
风卷过黑雾凝聚的雾影,把它身上的雾气往外丝丝拉走,那只拳头也被急速旋转的魂罗帕带走散成雾气。
雾影身上雾气流动,重新凝聚成拳,又一拳砸在混罗帕上。
五行魂罗阵震动。
如此反复,雾影身上的雾气被魂罗帕带走越来越淡,但谢必安的法力似乎开始不支,魂罗帕的转速明显慢了下来。
而随着魂罗帕的转速变慢,房间里已经散去的雾气又慢慢重新凝聚,被雾影人吸走。
魔孚已经完全从胎母中爬了出来。
他爬到尸妇的两腿中间,面向胎母,匍匐到裂开的肚子上,仿佛一个鸦片鬼似的,埋下头去,啃食着宫中的胎盘。
齐鹜飞终于知道那个死者尸检为什么有刮宫的痕迹了。
这特么不是用刀刮的,这是用牙齿啃的。
他想起了坎卦爻变后,中孚一爻的爻辞:虞吉,有它不燕。
虞,仁兽也,食自死之肉。
这特么算不算“食自死之肉”?
齐鹜飞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要崩塌了。
可是易经就是这样,每一个字的确都是活的,从来不能死解。
如果卦辞的意思是固定的,那还要你解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