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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案子的诡异是无踪无迹,查无可查,廷尉府的人很烦这样的案子,但不担心,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了无痕迹的事,只要发生了就一定能找到什么,越是掩饰的精巧细致其实越不用太气馁,因为有一丝细节败了,这种案子也就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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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府烦的是,处处都有线索,找不到人。
此时在福田县,韩唤枝面临的就是这样的问题,那些人不是无迹可寻,时不时就会露出破绽,然而这破绽那么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故意露给他看的,所以当然抓不到人。
“想拖住我。”
韩唤枝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叶开泰:“所以他不是想杀我。”
“沈冷?”
叶开泰问。
韩唤枝点头:“傻小子树敌太多。”
叶开泰:“你怎么打算?”
韩唤枝道:“若我离开,他们会继续杀人。”
“我来吧。”
叶开泰手指轻轻敲着茶几:“你只管去找沈冷,这里的事我来办。”
韩唤枝:“你......”
“我怎么了?”
“你官儿太大,真是抬举他们了。”
韩唤枝起身:“道府大人可有办法?”
“有,先不告诉你,你去忙你的。”
韩唤枝点了点头:“反正这是在你地盘。”
叶开泰也站起来,看着韩唤枝走出大门,忽然喊了一声:“回来的时候到家吃顿饭,你嫂子说,已经有十几年没见过你了,当年在府里的时候,她是把你从小打到大的。”
韩唤枝笑起来:“嫂子还是那般霸气?”
叶开泰:“开玩笑,还不是对我服服帖帖。”
韩唤枝:“吁。”
叶开泰:“......”
南疆。
大海茫茫,在海上的日子久了,人都会变得孤僻怪异,很多出远海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沈冷他们不会,这群家伙一个个随沈冷都随到骨子里一样,只要心中没有压抑,便不会出现抑郁,沈冷知道怎么带兵,知道怎么让他们在连续作战的情况下还能减轻压力。
士兵们最喜欢听沈冷讲他和孟长安的事,不少人都追着问,比如去西疆的时候和吐蕃国大战,孟长安是如何潜入吐蕃国大军之中击杀敌军主帅的,比如沈冷是如何带着轻骑砍翻吐蕃大纛的,这些故事对于年轻人来说很真实,近在咫尺,沈冷和孟长安就是他们这些寒门出身的人可以看到的最真切的希望。
大宁因为有沈冷有孟长安这样年纪轻轻就已经崛起的少年英才,还都是寒门子弟,所以就给了无数人希望,他们在沈冷和孟长安身上看到了自己,就不会觉得从军无望。
陈冉每次看到那些家伙缠着沈冷讲故事,讲沈冷和孟长安的友情,他都会感慨一句。
兵弯弯一个,将弯弯一窝。
“这一战怎么打?”
副将王根栋年纪比较大了,是这支军中受人尊敬的老大哥,以前在军中的时候总是难免压抑,尤其是在沐筱风手下,每一天都好像背着一座大山活着,到了沈冷手下之后王根栋感觉自己以前那么长的从军生涯可能都是白混了,就正如那些士兵们说的,在沈将军手下当兵那才叫当兵。
可他知道,他必须提醒主将,他们的敌人远比他们要强大。
阮青锋再不济也还有两三万人大大小小数百条船,这边现在只有十艘战船,勉强两千人,敌人的船是己方的几十倍,敌人的兵力是己方的十几倍,这还没算上阮晔那支水师,虽然那只水师是求立拼凑起来的,可有两百余艘战船,双方兵力如果汇合一处,那这一战似乎没有一分胜算。
“将军,你心里肯定有把握的吧?”
王根栋实在是忍不住,找到沈冷问了一句。
“没有。”
沈冷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坐在甲板上,看着天空之中仿若悬挂在那的棉花团一般的云发呆。
“没有?”
王根栋脸色骤然有些发白:“将军难道还没想过如何去打这一战?”
“没有。”
沈冷笑了笑:“如果你是问我如何去打阮青锋,那是真的没有去细想,因为还没到那一步。”
王根栋愣住:“没到这一步?将军不是已经派陈队正回去调集水师战船了吗?”
“对。”
沈冷道:“陈冉还没有回来,自然就不会去打那一战,我又不是神,吹口气对面数百条战船就会灰飞烟灭,在陆地上两千打两万我还可以考虑一下,在大海上......”
沈冷拍了拍王根栋的肩膀:“我们现在要去干的不是阮青锋。”
就在这时候前面有一艘船回来,在前边开路的战船上打出旗语。
“找到了。”
沈冷嘴角一勾,将皮甲套在身上,哪怕他已经到了正四品威扬将军,也还是不喜欢穿铁甲。
士兵们如沈冷一样,光着膀子套上皮甲,一个个晒的黝黑,那一身腱子肉在阳光下让人心潮澎湃,他们将长刀拎起来在皮甲上蹭了蹭,刀就更亮更锋利。
“前边就是求立人的船港。”
探路的船靠近过来,杜威名从那艘船直接跳过来抱拳道:“阮晔的队伍在前边船港里休整,他们出海十几天没有找到咱们,刚刚回到船港,我让战船远停,划小船从另外一边靠岸,求立人沿岸的防御已经极松懈,他们兵力严重不足。”
沈冷嗯了一声:“求立南疆,咱们的人快把求立举国上下掏空了。”
他看了看四周:“把各船的管带都喊过来,我交代一些事。”
其他战船的管带乘坐小小船到了沈冷的船上,一群人围坐一圈,沈冷扫了众人一眼后说道:“我们水师从江南道安阳郡南下之前,这里是什么样子?”
他指了指船外:“茫茫大海,却不属于我大宁,区区求立,却制霸南海,可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时候了,求立人出海都不敢出去远了,所以我想问一句,我们牛-逼吗?”
“牛-逼!”
一群人喊起来,个个都激动起来。
“我们确实牛-逼,谁也不能说我们不行,从一开始我们就没让求立人嚣张起来,以后更不会让求立人翻身,我也觉得我们牛-逼的让人无话可说,可这还不够,因为我知道我们还可以更牛-逼。”
沈冷指了指天空:“知道我要做到多牛-逼吗?”
他大声道:“我要让陛下记住你们每一个人的名字,每一个!”
所有人抬起右拳,在胸口砸了砸:“将军威武!”
“陛下提及咱们的时候,会以一种骄傲自豪的语气对满朝文武说,看!那就是朕的水师,那就是朕的勇士,看!就是这些汉子让求立蛮子跪下了,我还想让陛下在长安城未央宫的大殿上指着你们每一个人叫出你们的名字,告诉所有人,你们牛-逼。”
沈冷握住黑线刀:“前边是求立人的船港,里边大概有两万左右的求立人,两百条船,跟我去搞了他。”
“杀!”
将士们都站起来,举刀向苍穹。
“把所有的蜈蚣快船放下来,留下一千人守住咱们的伏波战船,我带一千二百人去把那船港烧了,我问你们,多久没大口吃肉了?”
他提着黑线刀从伏波战船上跳到蜈蚣快船上:“跟我杀几个人,然后在岸上吃肉!”
一群光着膀子套着皮甲的凶悍家伙架着蜈蚣快船,朝着远处岸边划了过去,算计准了时间,快到岸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夜色中,一条一条的蜈蚣快船好像从海里钻出来的龙,停靠在岸边沙滩上。
一千二百名拎着横刀的汉子,朝着有大概两万求立军队的船港靠近。
船港。
阮晔觉得很烦躁,他其实是故意在大海上漫无目的转悠,他不想碰到那支神出鬼没的宁人船队,哪怕已经得到确切消息说那支队伍只有十一条船,可他不敢,曾经求立人只要驾船出海就会有一种天地宽广任我遨游的自信,如今被大宁打的连在家里都觉得不安稳。
谁愿意去送死。
阮晔靠在椅子上,甚至生出一种悔意,这些年来如果不是求立人一直都在靠着海船凶猛把北边的人打的太狠了,杀了太多人,如今的报应也不会来的这么凶残这么猛烈,他甚至在害怕的是如果报应真的存在,自己当年也是登陆过那边杀过不少人的,那时候从没有去想过,有朝一日那边的人也会驾乘海船到求立屠杀。
想到这些他就觉得更烦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觉得是时候为自己考虑了,比如阮青锋在做的。
阮青锋跑去找海浮屠,带着两万多人数百条船加入海盗,那也是一种选择,自己呢?如今自己手里也有两万余人数百条船,若是离开求立,到更远的地方去,靠做海盗活着应该也还算不错。
求立撑不住多久了。
所有人都很清楚这一点,连陛下阮腾渊也清楚这一点。
让宁人的双脚踏上陆地,还有什么能挡住的宁人?
就在这时候忽然看到外边天空红了起来,他站起来推开窗,就看到火光漫天。
船港起火了。
阮晔脸色一变,一个恐怖的念头从心里生出来。
宁人来了。
他转身进屋子里,手忙脚乱的套上甲胄,然后抓了弯刀往外冲,才到门口,就看到一个大鞋底子迎面而来,鞋底子上绣着一对特别丑的鸭子,那一脚直接把他踹回屋子里,仰面倒地。
沈冷肩上扛着黑线刀站在那,往门框上一靠。
“你有一份来自大宁的礼物,坐船来的,请你收一下。”
黑线刀甩出去,噗的一声戳穿阮晔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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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尽量写些轻松的东西,也温暖,因为我遇到了很冰冷的人很冰冷的事,所以我更愿意让大家都活的轻松快意,难以想象,文人相轻是真的存在,虽然我从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文人。
还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爽快,那背地里的酸腐我瞧不起。
有人说,你们的订阅,都是我买来的。
所以我觉得我更应该多写,我得拉拢住你们啊,万一你们不订阅了,岂不是又会说我没钱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