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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伟强和程樱也有幸亲眼看到苏韬治病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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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在程家医馆,苏韬用数量让所有人看到了中医的神奇,那么在仁德医院,苏韬则是用质来证明中医在治疗疑难杂症上,也有独到之处。
尤其是,这是车祸后引起的急症,一般来说都是交给西医接收诊治,但苏韬间接地证明中医也能在这种情况下发挥价值。
“我对苏韬有信心。”程樱很认真地说道,“他一定能够治好自己的朋友。”
程伟强也感慨道:“我突然发现以前白活了。原本觉得世界上,师父的医术冠绝天下,但没想到苏韬已经到了更高的境界,他颠覆了大家对中医在急诊上的传统理解。即使结果未能达到预想,他已经站在杏林的巅峰,是实至名归的神医。”
程伟强是一个很稳重的人,从他口中得出这个评价,已经非常难得。
苏韬进入通灵之境,识海中仿佛出现一道大门,原本只是一道缝隙,如今却是越来越大。这种感觉有点类似于顿悟,在巨大的压力下,注意力变的集中,有种福至心灵的幻觉。
哦,原来应该是这样!
苏韬在揣摩一种新的技法,将扁鹊手和天截手融会贯通,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独门技法。
之前苏韬治病救人,虽然经常会有创新点,但万变不离其宗,都是建立在前人的基础上,如今苏韬打开了另外一扇门,这是中医的全新领域,将中医养气和中医手法混合在一起。
伴随着苏韬在江清寒的寰枢椎按摩推拿,江清寒依然觉得下半身没有知觉,但她一时寒,一时惹,寒热交替的过程中,她仿佛在黑暗中看到曙光。
用推拿手法治疗骨折、伤筋等病证是中医治疗骨伤的主要外治法。
早在周代,就有了专制骨折的医生。明代危亦林在《世医得效方》中论述颈椎、肩、肘、髋、膝、踝等关节及髌骨脱位之正复与固定方法,已经相当先进。
所以在现代,尽管很多人觉得中医存在疑问,但对中医在正骨方面的价值,绝对超过西医。
正骨推拿跟下水游泳一样,需要先热身。患者不能一上来,就进行手法复位。
江清寒觉得一时冷,一时热,是苏韬采用手法,让她的肌肉放松下来。
随后江清寒感觉到一阵炙热的感觉从颈椎部位传来,苏韬开始使用针灸,给江清寒的寰枢椎进行“搭桥”,这类似于西医在治疗颈椎断裂时打入钢钉固定,但寰枢椎受到重伤,若是在这个时候打入钢钉,等于二次损伤,极大的可能是,人不仅没治好,直接出事了。
苏韬采用的是针尖较长的芒针,在固定的过程中,用真气搭桥,片刻之后,他额头上开始冒汗,由此可见,耗费的元气极多。
观察室的黎凯将尖长的芒针刺入病人的颈椎,吃惊得瞪大眼睛,若不是事先就知道苏韬的实力,会觉得他在谋杀。
“这就是传说中的中医针灸吗?”黎凯感慨不已,跟玩杂技一样啊。只不过他见过的杂技是将一把长剑吞入腹中,而苏韬是将那么长的银针刺入病人的颈椎。
旁边的吴浪平道:“这不是一般的针灸,叫做芒针。曾经有一位叫做沈金山的芒针大师,是第一代中南海的保健医生,他独门绝技叫做芒针透穴疗法,最长的达三尺,出门时喜欢手持一柄拐杖,而那根长长的芒针正藏在拐杖当中,待到用时,拧开拐杖把,从中拿出包裹好,已经经过消毒的芒针,立即给病人施治,沈金山以他高超的芒针绝技赢得了社会的广泛赞誉。”
苏韬并非第一次使用芒针,在治疗靳芷瞳的先天性静脉畸形时,曾经利用芒针搭桥,如今也是同样的原理。
苏韬深吸一口气,将针刺入寰枢椎,一股气体也顺着银针进入体内,变成了无形的力量,滋润着断裂的部位,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苏韬的芒针刺入越来越深,他的面色也越来越凝重。
程伟强在旁边感慨不已,“裘式二十七针,第二十三针就是芒针技巧,师父曾经跟我演示过一遍,当时治疗一名腹水患者。只用了几针,病人通过肠道和泌尿道排出大量水分,后来这个病人神奇地康复了,原本以为这种技法全世界仅师父会,没想到苏韬也会运用芒针,而且达到更高的层次。”
程樱好奇道:“更高的层次是什么层次?”
程伟强哑然失笑:“中医跟练武不一样,没有严格的划分境界,你阿爷只能算是运针入神,但苏韬对芒针的使用,已经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这就是杏林圣手的传人啊!医院正在录像,晚点你记得跟他们要一下这段视频,回去之后给你阿爷看,他绝对会欣慰不已。”
苏韬注意力极为集中,在他的脑海中,在江清寒寰枢椎位置看到了一个断点,他知道借助芒针作为媒介,将这个断点给连接上,那么诊治就结束了。
断点如何来连接,这让苏韬非常苦恼,因为在自己看过的文献典籍中,从来没有类似的医案可以借鉴。
识海的那扇门嘎嘎打开,苏韬识海中出现了办法。
一切仿佛水到渠成。
这是因为顿悟!
苏韬开始修复那个断点,个中奥妙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万物生长,都有着一定的规律。很多事情都是可逆的,坏了的东西,也有办法修复。
苏韬修复那个断点,类似于铁匠修复断剑的过程,将残损的两端用火融化,然后焊接锤打,工艺高超的铁匠,能将断剑修复得毫无痕迹。
“晚点让所有医生都要研究一下苏专家治疗两个病人的经过,这对于任何医生而言,都是宝贵的财富。”吴浪平激动地说道,“很多年后,这将成为仁德医院的一段佳话。”
黎凯知道吴浪平的意思,他也是心潮澎湃,“原本以为就算医术再高明,也有医术无法治愈的疾病,但他却用最为传统的中医给我上了一课。千万不要放弃任何一个病人,因为上天很有可能给他重新一次生存的机会,而你作为那把拥有钥匙的医生,不能拒绝奇迹。”
黎凯内心非常惭愧,他不仅是医术输给苏韬,关键是他对待病人的态度,与苏韬相比,差了一个境界。
黎凯是仁德医院公认的医术最好的大夫,他每天在手术室里给病人治病,手术的成功率很高,被治愈的病人很多,但也有无法至于的病人,一开始他或许有些难受,但久而久之变得麻木,因为他的脑海中有一个念头,有些疾病是医术无法治愈的。
虽然成为医院首屈一指的青年专家,但黎凯发现开始质疑自己的职业,每一天都在麻木的手术中度过,赞扬和重视并没有让他兴奋起来。
他迷失了。
但苏韬的出现,让他精神一振。
原来自己错得这么厉害。
想要成为一名杰出的大夫,并不是你做了几千场手术,而是你解决了那些别人觉得不可能完成的医学难题。
时间在不断流逝。
苏韬给江清寒用芒针修复之后,外敷上对跌打损伤有奇效的药膏,然后用小夹板固定住了受伤部位,拔掉了用于麻醉的银针,松了口气,轻声道:“完成了!”
银针除去的瞬间,江清寒眉头皱起,痛苦的呻吟出来。
见到江清寒如此难受,苏韬的嘴角反而露出一抹笑意。
这有点不正常!
“真的吗?真的完成了?”
手术室内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苏韬。
苏韬用毛巾擦了擦脸,笑着问江清寒:“师父,你现在感觉如何?”
“疼!我感觉身上到处都疼!”江清寒皱眉道,她在好奇苏韬为什么要拔掉那些银针。
以她坚韧的性格,疼得想哭,足见有多疼,苏韬不仅不同情一下,竟然还在笑。
“知道疼,那说明我的治疗有效。”苏韬耐心地解释道,“寰枢椎断裂,按理来说,从脖子往下都没有任何知觉,但你现在感觉到疼,说明已经有效果了。”
观察室内,黎凯捏紧了拳头,眼中露出惊喜之色,此刻他对中医充满了尊敬,对医学充满了期待,发自肺腑的感到自豪,原来医术高明到一定的境界,真的可以不断创造奇迹。
苏韬在短短不到两个小时之内,先是提高了柴晓静的生存几率,随后还解决了寰枢椎断裂这种世界级的医学难题,自己亲眼见证了始末,这是何等的荣幸!
“苏韬真做到了!”
程伟强激动地低吼,这放在女儿程樱的眼中,完全不可思议。
程樱知道程伟强是在为中医的未来而感到高兴。
躺在手术床上的张振,表情木讷地望着天花板上的聚光灯,他脑海中一遍遍地闪过柴晓静和江清寒被抬上担架的样子。
尤其是柴晓静,肯定是活不下来了。
当刑警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的战友很多就这么无名牺牲了。
“病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两位同伴,都有希望生还。你一定要坚持住。”主刀医生将这个好消息带给了张振,因为这可以增加病人的求生意识。
“真的吗?”张振瞪大眼睛,嘴角浮出欣慰的笑容,泪水从眼角滚落,“是啊,肯定是苏韬治好了他们。一定是他!那是个可以创造奇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