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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金城关骑战已过去月余,三百余黑鸦并不急于赶路,走走停停,包括任、董、张三旗在内绝大多数都接受了拈花授记,真正被纳入了血棠旧部的体系,再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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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西畴察言观色,轻笑道:“大人也不必妄自菲薄,若非大人天纵英才,又有容人之量,我们也不敢以身家性命相托。自来英雄兴起,不过如此而已。”
任西畴哑然失笑,随即眉头微微皱起,手指摩挲着腰间人皮鼓的鼓面,沉吟道:“现下咱们归属了诏狱,原本的那些功劳恐怕要落空,一位封号武侯的私军,别说军部,就是枢密院的军机们,又有谁敢越俎代庖?”
刘屠狗望向站在稍远处的董迪郎与张金碑,笑道:“此一去前途未卜,两位哥哥怎就甘心舍弃了大好家业?”
刘屠狗也是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这小子倒是有点儿小奸猾,挺像当日的兰陵狗屠子。
一旁饮水的阿嵬哼了一声,闷声闷气道:“还不是二爷心大,否则咱们去哪里快活不成,非要去趟这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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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羊的小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老实答道:“俺村子在东边儿,离这儿得有十几里地,俺头回来,就知道驿站得再往南边儿的县城走,走多远俺就说不好了。”
他说着,眼睛却瞅向这领兵大官儿身旁,对那个几岁大却显得老气横秋的小道童很是好奇。
刘屠狗咧嘴一笑,问道:“哎,这里离着最近的驿站还有多远?”
落日余晖,映入河水,涟漪泛着金黄,照得人满眼光辉。
一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小子握着一根小鞭子,衣衫破旧,脸上脏兮兮的,瞪着一双还算明亮的眼睛,眼神有些畏缩警惕,却并无多少恐惧。
刘屠狗有些迷惘,有些畅快,回头道:“任老哥,你不愿意提起魔门的事儿,那中原的江湖总能说说吧?”
被董迪郎拖下水的张金碑沉默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没跟任西畴说这些,只是对这位黑鸦中的第二位宗师笑道:“咱们黑鸦出身不好,几次血战立下的功勋到现在都人没给个说法,也不知镇狱侯爷的手面阔气不阔气?”
刘屠狗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杨雄戟的大嗓门已是响了起来:“这话矫情,不似男儿!直说你怕死便是,我看不只是你,只怕你整个董家也是如此,眼下战火四起,怕是顺水推舟拿二哥做了后路,更别提还能攀上镇狱侯这颗大树?”
刘屠狗蹲在河边,望着河水愣愣出神,水中映出一个又有些陌生了的脸庞。
河流不宽,水流舒缓,河岸边长满了一人高的杂草,虽茂盛,却让人有了荒凉萧疏之感。
他翻身上马,双眼明亮如星辰。
“此去京华,当与天下英杰一较短长!”
刘屠狗哈哈一笑,猛地站起身来,十分自在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却让任西畴和阿嵬产生了面对一只慵懒猛虎的错觉。
杨雄戟给逗乐了,朝这小子瞪眼道:“放你娘的屁,放个羊跑出十几里地?”
他原本也只是被这乡野间牧童的平凡安逸生活吸引,从前只道是寻常,此刻却有些灵机感触,觉得这也是红尘中难得之景,是以停下来看一看,随口一问,也没真想着得到答案。
刘屠狗轻轻摇头,当日在金城关城楼之上不难看出,谷神殿三人与曹宪之这位朱衣大军机可谓分庭抗礼,可见并非完全如外间传言的那般处境尴尬。
刘屠狗轻笑道:“你的牛当然无妨,兄弟们的坐骑可都该喝口水了。”
董迪郎苦笑着拱手:“杨爷真是一针见血,不单是我,只怕张三哥也是如此吧?”
打头的一人忽地高高抬起手臂,整支马队倏然减速,流畅自然,毫无滞涩之处。
刘屠狗点点头,对此毫不介怀,都是有家有业见过世面的人物,哪能真就无缘无故地给自己卖命,更多的还是看上了镇狱侯吧?
董迪郎脸上再看不出当日朔方城中横行霸道的骄矜之气,闻言拔出背上的家传切玉刀,抚摸着刀脊叹息一声,既有些遗憾,又有些释然:“大人,董家在朔方是数一数二的大族不假,可那是一代代人拿命换来的,而且池子就那么大,格局实在有限,早晚熬不住连天战火、一朝烟消云散,绝成不了公西氏那样的霸主大名。属下还没见过中原与江南的柔美风情,哪甘心一辈子在北地喝风吃沙?”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刀种蛰伏丹田气海,所授印记是抓取阿嵬孕养血棠原根,辅以自身澄澈刀气而成,更添神效,功力本就深厚几分,幸存黑鸦又积蓄深厚,竟然全部成功,无一人失败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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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队里的马可比人多出两倍,刘屠狗一声令下,当下便有人轮流驱马至河边饮马,人喝马嘶,有着别样的喧嚣热闹。
任西畴出身魔门,对谷神殿的观感自然称不上好,闻言也是一笑:“谷神殿虽是天子正祭、有实无名的护国教门,但神道向来受到庙堂忌惮压制,此次被诏狱压过一头,自然不会给大人好脸色。”
此刻的黑鸦卫虽然缺额严重,却都是百战老卒,真正的精锐,练气境界的高手比比皆是,其中还有几位有望灵感的百骑长和什长,尤其是真正抱成了团,再不是面和心不合的散兵游勇。
林荫掩映的官道上,两旁树木在夕阳下反显得浓黑,三百余彪悍骑卒策马而行,黑袍黑甲黑披风,连银盔上盔缨都是黑色,面目模糊,掀起一阵烟尘。
“诏狱是干什么的咱们都清楚,为天子咬人而已,有原本那些个赭衣鹰、青衣犬当已足够,如今突然征召军伍,怕是要大兴杀戮。”
他摸了摸嘴角新近冒出的细微胡茬,这才恍然记起,自家也是个还在飞快长大的少年人,几岁了呢,十五还是十六?
见领兵的年轻大官儿不再理会自己,放羊的小子连打带赶,急急忙忙收拢起羊群,很快就火烧屁股一般地撒丫子跑远了。
刘屠狗洒然一笑,忽地想起了曾经誓言。
此时黑鸦卫向南赶路,几乎快出了蓟州,沿途所见渐渐没了北地的烽火杀伐气息,反倒让这些鬼门关走过一遭的汉子有些不适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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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刘屠狗想来,哪怕此刻把黑鸦拉去跟金城的红甲和白隼硬碰硬,也绝不会落下风。
刘屠狗点点头道:“对付庙堂门阀,咱们小小黑鸦起不了啥大用处,还没京师禁军管用,自然是想着恶人自有恶人磨,让咱们这些不大恭顺的魔头去江湖中翻江倒海,顺手再把阿嵬身上的东西收入囊中。”
“当日在金城关城楼之上,谷神殿那名灵感境界的红衣武士对我隐隐散发敌意,我当时还在奇怪,以为是太过招摇,盖住了那人的风头,现在后知后觉,倒也跟先前的猜测相互印证一二。”
骑牛的杨雄戟有些疑惑:“二哥,咋了?”
他看向官道延伸向河岸的斜坡,坡上与岸边各自散落几只白羊,本是在悠闲吃草饮水,此刻被骑队所惊,都不安地抬起头来。
一州驿站尤其是边州驿站的设置极为严密,之间的距离大致相同,还有多远只需估计一下脚程就能大致推断,今日时辰虽晚,总能赶得上宿头。
这汉子越来越寡言少语,并不热衷于言语寒暄,似乎所有大旗门子弟都是如此。北地男儿,总是将一腔英雄血性掩盖于朴实厚重的气质之下。当然了,某个老奸巨猾的老兵痞除外。
任西畴正站在刘屠狗的身后,闻言笑道:“大人是对镇狱侯的征召有了些推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