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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箬,这盆绿萝是给你的,”江凯注意到青箬在盯着她手里的绿萝看,冲青箬温暖一笑,“你胳膊疼,等会我帮你送到你宿舍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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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薛美还在睡梦中就接到杨冠超的电话。“薛美,青箬在宿舍吗?我在楼下等她,你叫她下来吧。我打她手机总是打不通。”
“然然,祝福你!为你开心,你们一直要好好的奥。”青箬本来打了很多字给卢然,但写写删删,发送出去的时候只有短短的两句。她也本想再叮嘱郑塬几句,但按了无数次发送键之后,还是把内容删除了。
“江凯哥,为什么这么说……”青箬不解。
“擦过药了,不怎么痛了,谢谢江凯哥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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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箬,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过两天就要离开西安了。”
“美美,我跟他没关系了,已经分手了。”青箬看着右臂上青紫的一块,说得斩钉截铁。
“算了,”青箬含糊不清的说,“不想理他了,帮我把手机关了吧。”
“因为我的存在,让你受苦了。”
她正刷着牙,《琵琶语》的铃声响起来。
“青箬,不管以后你是不是跟杨冠超在一起,我都希望你能真正的开心快乐。爱一个人,就是能自由自在的做自己。”
“那你让她跟我说句话好吗?”
“不用了,那天单位里的领导和同事会送我去机场。”江凯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青箬,我不在的日子里,你照顾好自己。我劝过青峰了,他已经答应不再为难杨冠超。”
爱一个人,就是能自由自在的做自己?
“哎,大的小的都没大没小的,今天也确实让你为难了。青箬,你自己想清楚就好,跟杨冠超在一起,说实话,我看着都累。分了也好!”朱林收好了红花油的瓶子,转身看着青箬,认真地说道。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青箬想到以前的杨冠超,也是如此的体贴——他会在过马路的时候悄悄换到车来的方向,会不下百遍地提醒她小心转弯的车辆,会在外出游玩的时候多带一件衣服,会在她受伤蛰居宿舍的时候为她借喜看的书,会……
青箬听得似懂非懂,但也无心再去细细思考。天不知不觉中黑下来,校园里华灯初绽,柔和的光芒漏过柳树的叶隙轻轻洒落,使一切看起来都朦朦胧胧,飘忽不定。
薛美说的是实情,三月份《魅力古城》上映的时候,确实有一些人注意到了镜头里清丽脱俗的青箬。只是纪录片远不如商业片那么火爆,而且李百杰在青箬的要求下,演职人员表里填的是她网名“箬水”。所以也未在学校引起轰动。只有在影片下架后上传到网络的视频评论里,有不少人留言说兴庆宫片段里的女孩不错。
“青箬,你胳膊还疼吗?”江凯看向青箬的眼神,充满关切。
“去哪里?以后还回来吗?”
“青箬,希望这盆绿萝能带给你好心情。再见!”江凯的笑容,在楼前影影绰绰的灯光下,显得有点不真切。
看着她的身影一步步移离自己的视线,江凯在原地怔了一会,几片被风吹落的秋叶飘送到他的脚下。江凯苦涩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可是想到他这么狠的打我弟,我就更受不了,虽然我知道他是气我弟站到江凯那边。”青箬幽幽地垂下暗淡的双眸,却不再流眼泪了,“我弟也是的,从小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只要有人欺负我,他就要跟人家拼命,也不管对方是谁。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江凯哥,这一切都不能怪你,怪我自己。你……是不是还有话要对我说?”青箬幽幽地问道,打破了两人之间那种有点奇怪的沉默。
听到薛美讲话的青箬,却再也睡不着。她不看也知道,等在楼下的杨,要么是暴躁生气,要么是黯然神伤。只是,这次她真不想再下去面对他了。闹了这么多次,青箬有点累了,她需要时间和空间来调整灰暗的心情。
“走吧,我送你回宿舍。”今晚见面后的沉默有点多,两人似乎都有很多话要讲给对方,却又都没有多说一个字。到宿舍楼下的时候,青箬从江凯手中接过那盆长势很好的绿萝,轻轻托放到左手掌心。
躺到床上,青箬辗转反侧了大半天,还是忍不住编了条短信给青峰,“青峰,姐姐求你一件事,你跟杨冠超打架的事情,先不要跟咱妈说。你要是说了,我真不饶你……”
青箬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快熄灯了,朱林和薛美看到她肿红的眼睛和痛苦的表情,都连连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青箬本不想说,但无奈心中郁闷难耐,又素知舍友是真心关怀自己,便一股脑地倾倒了出来。听得朱林和薛美面面相觑,唏嘘不已。
薛美拿着青箬手机一阵操作后,便不再收到来自杨冠超的骚扰了。青箬洗漱完之后,打开收件箱,翻出卢然的短信:“姐,睡了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们专业一起出去玩的时候,郑塬答应做我男朋友了!姐,我真的好开心呀……”
“那你帮我把杨冠超拉黑吧。”
因为对于青箬来说,彻底地从郑塬的世界里消失,是她对卢然最好的呵护。
在学校南草坪看到江凯的时候,他比先前清瘦了些,手里捧着一小盆绿色植物,在最后几缕残阳的笼罩下,植物的叶子呈现出耀眼的墨绿色。
告别?离开?青箬瞬间愣住了。虽然她一直都没有与江凯在一起的打算,但突然听到他要离开的消息,一时间心里还是怅怅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就是,这次就算不分手,也不能轻易原谅他。青箬你这么好,踹了杨冠超,后边还有一长串人在排队等着呢。《魅力古城》的纪录片你到网上搜一搜,看多少人留言说想认识你呢。”
薛美也秀眉微蹙,叹口气道:“他咋这么不顾后果呢,将来还要娶你呢,现在就跟小舅子打起架来了,看怎么跟丈母娘交代。”
青箬越想越不安,但毕竟是她最好的姐妹卢然的心愿成真,作为她最信任的人,青箬知道自己应该立刻马上给她最及时和最真诚的祝福。
“不理你们了,讨厌,人家那么伤心,你们还开玩笑。”青箬被舍友逗得哭笑不得,转身去了阳台刷牙洗脸。但说归说,与杨毕竟在一起一年多了,又是付出了真心的,这么就要断了,一时间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痛楚难当。抬起右臂,疼的厉害,只好换了左手慢吞吞地刷牙。
“你烦不烦啊,青箬说不要理你了,听不懂中文啊。”薛美本来就恼杨吵了她美梦,又觉得杨太过分有必要教训一番,便没等他再回应,就挂了电话。
青箬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从江凯出现起,她与杨冠超的吵架频率便一路飙升。毫无疑问,比起青箬妈妈的反对,江凯更是杨冠超心中最大的那根刺。杨的不自信,多疑与喷薄而发的暴躁,很大程度上都来源于这根刺的刺激。
卢然的短信很长,写了好几条,看着短信,青箬笑了,这是她盼了几个月的结果,郑塬终于接受了卢然!她可以放心了。但不知为何,青箬想到了城墙上听埙时,郑塬在夕阳里黯然感伤的表情;想到了郑塬离开西安的那天,在阳光下明亮的笑容;又想到了与杨冠超吵架时,他所说的让自己骇然无比的郑塬的一夜梦话……
“西藏。是参与我们单位的援边计划,我考虑了一段时间,决定去。从上次出车祸到现在,几个月的时间里想了很多,觉得需要改变一下现在的状态。时间也不长,就去一年。”
“遵命。”
原来他所谓的爱和一生的承诺也不过是一日等待而已,青箬在万丈斜阳里立了一会,苦涩地笑了笑。到图书馆不久,她接到了江凯的电话。
直到夕阳西下,青箬才终于不再看到那个等在楼下的身影。她也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起来泡了包方便面随便扒拉了几口后,收拾书本去图书馆还书。
都要走了,他还在事事为自己考虑。青箬心中不禁既感激又酸涩。
“不说别人了,光江凯就抵上一个营了。青箬,你还是从了江凯好。”朱林在一旁附和道。
“青箬,你想好了呀?其实他也不是有意要打你,他那么疼你。”薛美起身抚抚青箬的肩膀,安慰她道。
“你别等了,青箬说不见你。”薛美眼睛还没睁开,迷迷糊糊地说。
“看看都紫了,很痛的吧?这杨冠超也真下得去手。”朱林一边帮青箬擦着红花油,一边心疼地说。
“奥,青箬,又来了短信,卢然的。”
“再见!”青箬对江凯浅浅一笑,转身进了宿舍楼。
“青箬,对不起!”江凯突然说道。
“大小姐,杨冠超的,要不要我骂他一顿呀?”薛美拿着手机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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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青箬心里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为何,竟有种不希望江凯走太远的感觉,“江凯哥,你哪天走,我去送你吧。”
这句话把青箬从对杨的暖暖记忆里拉了回来,她猛地把视线从绿萝转移到了江凯脸上。她注视了他一会,发现他脸上除了往日的深情温暖外,多了一层淡淡的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