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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老三这话我立刻就急眼了,给他的教训还不够?竟然还敢跟丁丁这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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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得冲过去二话没说就照着老三背后踹了一脚,老三身子一晃跌坐在泥泞里的同时,抱在怀里的一箱子碎盘子碎碗立刻摔了一地。
我把伞往地上一扔,没等他爬起来就指着他骂道:“三哥,你他妈别太过分行不行?你给不给丁丁机会无所谓,但是你得跟她道歉!丁丁的手现在确实不方便,可她也有尊严,你连尊重人都不会,就别他妈怪我川子翻脸不认人,直接堵到你关门大吉为止!”
“呵,你堵啊,你们能耐大行不?”
老三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坐在泥水里冷笑了起来:“除了欺负我们老实干买卖的你们还会什么?有种他妈的直接打死我啊!我就瞧不起你们这种人,稍微不顺着自己心了就闹事,以为谁都怕你们是不是?今儿老子食堂还就不开了,倒闭就倒闭,你怎么威胁我都没用,你带来这个娘们儿我死都不收!”
说完话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拉开车门就想走,可可狠狠瞪了我一眼,赶紧跑过去挡住车门,激动地说:“三哥你误会了,我们真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昨天川子冲动了,我当时没管是我的不对,可川子闹事真不是我们暗中怂恿的,就当我求你,你就给丁丁一次机会吧,她真的很能干,她能胜任食堂的工作的……”
丁丁在一旁听着连连点头,似乎是因为太心急的关系,眼圈已经红了。
看两个女孩儿这么低声下气地求老三,老三竟然还油盐不进,我恨不得把他从车里揪出来暴揍一顿,赶紧拉走丁丁说:“丁丁,你就这么想做食堂这份工作吗?又脏又累有什么好的?你们别求这个冷血的瘪三了,回头我帮你找个好工作……”
“对对对,人家川子无所不能,让他帮你们找工作吧,求求你们就放过我吧,我可没那善心收留这种半残废!”老三坐在车里冷嘲热讽了起来。
“老三你他妈别得寸进尺行吗?你真以为我不敢揍你是不是?”
听我一骂,兄弟们立刻都凑了过来,直接把老三的面包车给围了,一个个气势汹汹的就想动手,然而我没想到的是,一直被老三羞辱的丁丁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生气来,反而看到我伸手想拽他时挡住了我,狠狠推了我一把说:“川子,我求求你别管这事了行吗?”
“丁丁,我……”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不想看到我受委屈才帮我出头的,可我就问你一句话,我真的是残废吗?”
丁丁哭了,说话时抬起自己那两只没有手指的手来,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愣住了,随后坚定地摇了摇头,一把攥住她的手说:“丁丁,你甭听老三的嘴乱逼逼,你才不是残废呢!”
“川子,谢谢你。”
丁丁点点头,笑了,却又哽咽着说:“既然你也说我不是残废,那为什么你不给我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呢?人家开开门做买卖的,你找这么多人把人家食堂堵了只会帮倒忙,我知道你心疼我,我心里记着呢,可你让我自己来行吗?川子,我现在要的不是多舒适的工作也不是能赚多少钱,我只是想靠自己的本事随便找份工作而已,我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残废而已,我想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三哥看,我不是残废,真的不是残废,我有手有脚什么都能做……”
丁丁的话让我愣住了,她用祈求的目光望着我,又说:“川子,你真当我是朋友,真当我是个正常人的话就求你别再闹事了行吗?你让我自己来,让我自己来证明自己不是没用行吗?”
丁丁说话时,可可在一旁也跑来了恳求的目光,看我朝着自己望过去,可可抿了抿嘴,坚定地朝我点了下头,似乎是在告诉我:交给丁丁吧,她可以。
我没说话,只一挥手堵着车的兄弟们就自觉地都让到了一边去,但老三的叫骂声立刻又从车里传了出来:“呵,威胁不行又他妈该玩苦情戏了?去你妈的吧,老子不吃你们这一套!”
老三说完话发动了汽车,一脚油门就想走,然而就听见“嗡”地一声,估计是车在泥坑里停了太久的关系,竟然陷在泥泞里上不来了,老三气得狠踹了几脚油门,可除了陷下去的后轮胎把地上的泥坑磨得更深了之外,竟没有丝毫地变化,车纹丝未动。
老三急了,气得对着方向盘又是吼又是打的,但吼着吼着突然愣住了,因为他从后视镜里发现,丁丁已经一个人悄悄走到了车后面,正在艰难地帮他推车。
看到那幅画面我和其他兄弟也都愣住了,丁丁的脚陷在泥泞里,身上也早就被雨水浇透了,咬着牙艰难地往后蹬,哪儿还能看出丝毫当初风光时的样子?
老三愣了一下之后,突然又踹开车门朝着正推车的丁丁怒吼道:“你干嘛?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说了多少次了,我他妈嫌恶心!”
听到这话,丁丁的脸上依旧不见丝毫地怒容,而是悄悄地把自己的双手缩回了一宿里,尽量不让皮肤接触到车身,又继续默默不语地推了起来。
而老三的叫骂声还是没有停下来,终于,立在一旁的雷星再也看不下去了,气得从旁边泥地上挖出一块砖头来就想朝着老三的车上砸,怒吼道:“老三我靠你大爷,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
“杜雷星,别这样!”
这时可可突然抢先一步跑过去挡住了车身,雷星差点儿脱手把砖头砸在她的脸上。
就在这时,一直陷在泥地里动都不动的面包车突然“嗡”地一声冲出了泥泞,一路扬长而去,车一开走,失去平衡的丁丁立刻倒在了泥坑里,我赶紧跑过去把她扶了起来。
丁丁却笑了,笑得前所未有的晴朗,跟我说了声“我没事”之后,她赶紧又蹲到旁边把翻在地上的箱子扶了起来,开始用双手一片一片的夹起刚才散落满地的碎碗碎盘子,重新捡回箱子里。
看她捡得这么认真,我和可可赶紧蹲下帮忙,其他兄弟们愣了一下之后,也都一个接一个的凑了过来,纷纷开始帮忙捡那些落在泥里的碎瓷片。
就在这时,已经开出老远的面包车突然在甬道正中间戛然而止,随后叼着烟的老三把车窗户摇了下来,探出头来朝着丁丁一扬下巴喊道:“大妹子,我这儿工作又脏又累,尤其开饭的时候忙起来更是闲不住,洗菜、刷碗、打饭、收拾卫生啥都得做,底薪一千五,你要是愿意的话明天一早就上班……”
听到这话,丁丁“噌”地一声立了起来,深深朝着老三再度扬长而去的面包车鞠了个躬,伴随着从天而降的雨水已是泪流满面。
“三哥,谢谢你!”
而可可在旁边看着也已经红着眼眶抹起了眼泪来,激动得更是握着丁丁的双手又蹦又跳的跟个小孩子一样,突然,丁丁一把搂住可可,扑倒在她怀里放声痛哭了起来,就像终于把憋在心里许久的伤痛一瞬间倾泻而出一样。
“可可,我可以的!你看到没,我可以的!我不是残废,我证明了我不是残废,我,我可以的……”
我在旁边看着,不自觉地眼眶也酸了起来,说实话,某些方面上丁丁比我要坚强得多,至少她比我更明白一个道理,从哪儿跌倒的就要从哪儿爬起来,而且她做到了。
心里一激动,我也想凑上去夸奖丁丁几句,但这时电话却从裤子口袋里震动了起来。
我赶紧找了个避雨的地方掏出了电话,刚接通,里面就传来一个男人冷漠的声音:“川子吧?回宿舍一趟,周小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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