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手中的那根秀发,在看看枕边的那一滩泪痕,还有自己几乎是一丝不挂的身体,杨震马上便反应过來自己昨夜好像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想到这里,杨震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走到门前拉开门,将张子雄喊了过來询问昨天晚上究竟是谁陪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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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情有些不太好说出口來,让杨震去问四支队的领导,打死他都不会问出口的,而除了昨晚一起喝酒的那些人之外,能问的就只有张子雄这个贴身警卫员了,尽管有些不情愿,但杨震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得问。
至少自己总该得清楚,昨晚那个女人究竟是谁吧,尽管已经大致猜测到是谁,不过杨震还需要最后的确认一下,尽管喝的很多,但毕竟年轻,身体素质在哪儿摆着那,昨晚发生的事情,杨震不是一点感觉都沒有。
杨震询问时候有些不善的面孔,让门外的张子雄吓了一大跳,连忙道:“一号,昨晚排长他们被你放了假,您喝醉后,是李姐帮着我把您搀回來的,李姐看您醉的那么厉害,怕我不会照顾人,就把我赶了出來,说是她照顾你。”
“本來我想照顾您,可李姐的态度很坚决,我也不好硬赶她走,后來想想,反正她又不是外人,我小时候就听我娘说女人照顾男人,比男人更细心,所以我就把她留了下來,她昨晚上就在这里照顾了您一夜,今天早上才走的,怎么了一号,您不知道啊。”
听到张子雄的话,杨震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有些话该问明白,还得问明白,杨震略微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咬了咬牙道:“那你小子昨晚听到我的屋子里面有什么动静沒有,呃,就是我或是你那个李姐说了什么沒有。”
杨震的问话,让张子雄有些莫名其妙的道:“一号,不是昨晚上您非要给我放假,让我好好的休息吗,我把您送进屋子内就去和排长他们一起休息了,昨晚您院子外面的所有警卫,由四支队首长派出一个排担任的,不过他们都沒有进院子,就在院子外面放的警戒。”
“至于昨晚上您说了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昨晚上您都喝成那个样子了,您还能说什么,一号,您昨晚上这酒可是沒有少喝,要是让袁姐看到我让您喝了那么多的酒,非得狠狠的批评我一顿不可,对了一号,李姐早上走的时候,怎么眼睛通红,好像是哭过了似的。”
看着一头雾水的张子雄,想起來昨晚上自己的确下过不用他和警卫班担任警卫任务,让他和警卫班都好好休息的命令,知道这小子的确什么也不知道后,杨震心里面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多少有些懊恼的摇了摇头。
懊恼归懊恼,但事情既然出了,杨震又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该解决总归还是要解决的,只是当犹豫了良久,才下定决心來到李慧兰住处的杨震再一次见到她后,却是被李慧兰的表现弄的不由的一愣。
虽然双眼明显因为哭泣而显得红肿,但李慧兰的表情却是相当的平静,杨震看的出李慧兰表现出來的平静,真的是那种平静似水,而绝对不是刻意装出來的,也正是这种别样的平静,让杨震尽管心中想说些什么,却是迟迟无法开口。
看着面色微微显得有些阴沉的杨震,李慧兰平静的道:“政委,昨晚上您喝的太多了,您虽然年轻,身体素质也好于其他人,但酒这东西还是少喝的为好,您是政委,喝多了吐一身,让下面的干部、战士看到了,总归还是一件影响不好的事情。”
李慧兰的话,杨震听明白了,人家的意思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昨晚上两个人之间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过,你早上起來,之所以身上沒有穿衣服,是因为你昨天喝多了吐了一身才帮你脱下來的,并不是我们曾经做过什么。
只是对于李慧兰话里面的意思,杨震虽然听懂了但却并不真的相信,昨晚究竟有沒有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就算酒后反应再迟钝,他也并不是一点感觉也沒有。
她这么说,明显是不想让杨震背上什么包袱,而潜意识之中,更是想极力撇清与杨震的关系,看着平静似水的李慧兰,杨震却也只能道:“你也不要想的太多了,等回东北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对于杨震的表态,李慧兰却是摇了摇头道:“政委,昨晚我已经想清楚了,决定不去东北工作,相比您那里,这里更需要我,您也不必为了我在艹心了,很多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有些伤疤遗忘掉,总比心头留根刺要好的多。”
李慧兰的话再加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杨震不由的一愣,但对于她提出的不去东北工作,杨震却是坚决不同意的道:“我这个人的姓格你应该知道,只要下定决心的事情,沒有人能够拦得住。”
“我既然已经决定调你去东北,那就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心的,而且决定调你去东北,不仅仅是你我之间的私事,更是工作上的需要,我希望你冷静一些,不要因为某些事情影响到工作。”
说到这里,也是李慧兰的过于平静,让杨震突然感觉有些烦躁的道:“这件事你不要再争论了,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这段时间你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其他的事情到东北之后再说。”
看着自到皖南后,即便在面临最危险的环境,也是一向稳坐钓鱼台,从沒有表现出任何急躁情绪,今天却是因为自己第一次显出烦躁的杨震,李慧兰皱了皱眉头刚想要说什么,她的话題却被外面张子雄的报告给打断了。
知道这是张子雄这声报告是告诉自己,昨晚就定下的今儿要召开皖南部队,与活动在津浦两侧的四五两个支队主要干部联席会议的时间已经到了的杨震看了看表后,转过头对李慧兰道:“我先去开会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
“很多事情不是换了一个空间,或是单凭时间就可以冲淡的,不要想着单独的离开,既然我们在这另外一个时空都能又一次相遇,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是逃避不了的宿命。”说罢,杨震又看了一眼听完自己这番话后,沉默不语的李慧兰,转过头大步离开。
就在杨震的手刚刚扶到李慧兰卧室的门时候,身后传來一声长长的叹息:“你一到皖南,我就认出你來了,两个你简直太像了,不是相貌而是神态,但我不敢确定是不是你,原因你也知道。”
“但一个人的相貌也许会改变,但有些长时间养成的习惯,还有脾气和姓格的动作却是改不了,当初在星潭分兵之际,我坚持留下來,沒有跟随更安全的军部行动,就是想确认一下。”
“虽然你相貌发生了一些改变,姓格也变化很大,但你的根本姓格却沒有改变,还是那么的固执和要强,还有心细如发,也正是星潭那一夜的经历,让我确定新调來的和你同名同姓的政委就是你。”
说到这里,李慧兰沉默了一下后道:“当年我们分手后,我曾经几次到你的部队去找过你,但你总是在出任务不在,那年我的婚姻出现了一些问題,我去找你却依旧沒有找到,当心灰意冷的我从上海黄浦江跳下的时候,曾经以为我们两个就此不会再见面,我再也沒有和你说声对不起的机会。”
“可我却沒有想到你我,却是在远离所有家人和亲人的这里和这个时代相见,我现在只想问一句,你是不是还在恨我,这是早在当年,我去找你的时候,就想问的话,现在我仍旧想知道答案。”
李慧兰的话,让杨震沉默了好大一会才摇头:“也许恨过你,但更多的是给你的祝福,每一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你也不例外,他给你和你家人的生活,是我给不了,你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感情,选择了他也许是对的,这个问題想明白了,也就沒有什么所谓的恨了。”
“本來以为我有,但后來我才知道我的胸怀不是我自己想象的那么宽广,你去部队找我我知道,有几次是我真的出任务去了,但有几次是我故意躲着你的,既然已经分了又何必再见,徒增困扰。”
“你说的不错,本來我也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再相见,但却沒有想到居然会在几十年前的现在见面,也许这就是你我之间注定都无法摆脱的命运,我还要开会,其他的事情等我开完会再说。”
看着杨震再也沒有回头,大步流星走出去的背影,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哭出來的李慧兰,却沒有想到自己的眼泪会再一次的落下來,与之前几次流泪不同,这一次李慧兰哭的却是相当的伤心。
赶着去开会的杨震听到屋子里面的哭声,微微停住了脚步,但最终还是沒有回头,尽管部队已经进入了路西抗曰根据地,进入了一个稳定的环境,也进入了一个也许注定不会太长,却是一个难得的休整期。
但作为一军之首的杨震,却是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去儿女情长,后边的路虽然要好走许多,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必须得尽早去安排,更为重要的事情是,在北上路上与中央敲定的一些事情以及某些方面的调整,也到了该宣布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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